出拳的当然是叶闲。
早在他离开医院的大门时,远远地便瞥见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偷偷地在跟踪自己。
为免打草惊蛇,他故意循着医院的墙根拐到后角的一处绿化带,然后就藏身在那间破败的杂物室屋檐下,借着夜色的掩护,把全身很好地伪装了起来。
二人刚刚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叶闲的耳中,所以他便也与那个矮个黄毛一样对这个楞充文青的脓包很不感冒,于是才第一时间出拳将其击晕。
待他正要闪电挥出第二拳,让这个矮个黄毛与仰躺在花圃中的高个黄毛做一对苦命的难兄难弟时,才突然发现原来两人竟是熟人。
“是你!叶……闲?”
矮个黄毛吃惊地差点没咬掉自己的哑巴,目瞪口呆地看着房檐上的叶闲,那表情,简直比高个黄毛以为遇上了鬼还要更加惊骇惶恐。
只因矮个黄毛不是别人,正是前天在林语妍居住的公寓房门外被叶闲当做混混教训了一顿的二缺男。
事后这个黄毛还色厉内荏地说要让叶闲等着瞧,他改天一定会让他老大坤哥要叶闲好看。叶闲当时与林语妍的另外一个看着老实实际手底功夫很是硬朗的邻居石憨相斗正酣,恰被林语妍撞见并出言制止,事后他低眉顺眼地尾随林语妍乖乖进屋,却也没将黄毛口中的坤哥当一回事。
现在看来,叶闲心中暗自好笑道,原来这黄毛口中的坤哥正是那个楞充文青的脓包。
叶闲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地瞟了黄毛一眼,接着转身从容离去,只留给矮个黄毛一个潇洒的背影。
矮个黄毛愣了一下,突然冲着已经走出三米以外的叶闲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叶闲,你怎么不将我也打晕了?”说完这话,他顿时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提起两手狠狠扇自己几个嘴巴子,还要边打边骂“叫你嘴贱!”“叫你嘴贱!”“嘴贱!”……
叶闲显然也被这二缺男突然的犯傻弄的哭笑不得,顿了一下,才慢慢转过身来,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道:“打晕你们两人我还要做搬运工,现在留你一个清醒的,正好可以当苦力。”说到这里,叶闲淡淡地瞥了地上二十四小尸13312的高个黄毛一眼,道:“他,很重的!”
言罢,他才彻底转身远去。
矮个黄毛还在为刚刚叶闲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感到很是费解时,这才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愕然抬头,只见一众保安装扮的彪形大汉正尾随着一个护士装扮的女人匆匆向这边赶了过来,为首的那个护士长模样的中年妇女边还大声嚷嚷道:“不是有人打电话说这里打架,还有人受伤了吗?人呢?”
矮个黄毛这才意识到自己真实后知后觉,敢情人家叶闲早就料到有这一出了。
只是打电话通知医院的显然不会是他叶闲,矮个黄毛心道,因为自己二人与他才刚见面,坤哥就被他一拳撂倒,然后再到他从容离去,之间绝对不会超过半分钟。
“难道……是他?”矮个黄毛心中顿时一震,一个原本打死也不敢相信的名字逐渐浮出了脑海。
回想叶闲刚刚说那句话时就像未卜先知一般,显然是早已猜出了报告者是谁;再联想到那个人在让自己两人教训叶闲时,曾说道:“只要别将他打死,无论是让那个杂碎受多种的伤,后果都由我个人来承担!”现在想来,矮个黄毛暗捏了一般冷汗,心忖:幸好自己两人的武力值远比那人预料中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否则若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是半死不活的叶闲,恐怕自己两人会第一时间被赶过来的保安给扭送到了派出所。
到了那个时候,那个人是否就心安理得地让自己两人做了他的替罪羔羊了呢?
矮个黄毛大脑就像是突然开了窍,各种想法纷至沓来。
能够想通这其中的关键,一切都还要归功于叶闲最后那句似明非明的暗示。
想起叶闲,矮个黄毛突然心中涌出一种复杂难言的滋味,但可以肯定地是,他对叶闲,再也生不出半点仇恨。
反倒是那个人……矮个黄毛眼角一抽,没来由地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失落。
一起在道上混了四年,打群架、泡妞、k歌、吃白面、赌轮盘、玩群p……酒桌上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兄弟一样,却没曾想,下了酒桌,就被对方给卖的连渣都不剩。
什么狗屁的“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打过枪,一起分过脏”的铁杆哥们?矮个黄毛越想越恼火。
突然,他灵光一闪,心中强烈地生出一种欲要报复那个曾经一度叫了四年“龙哥”的“铁杆”的念头。
眯着眼看了一看躺在地上的高个脓包沈坤一眼,矮个黄毛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酝酿了一下感情后,才将存储名为“龙哥”的号码拨通,待对方接通后,他立马声情并茂地叫道:“龙哥,那小子嘴贱的很,他说他和君婉姐在一起才是天作之合良偶佳成,并说你与君婉姐站在一块就像是一只天鹅身旁蹲着一只癞蛤蟆,简直就是鲜花和牛粪的畸形组合!”他知道,只有将君婉姐搬出来,才能对龙哥起着震撼的效果。
果然,对面的龙哥听得一阵跳脚大骂,气急败坏地叫道:“那个杂碎呢?”
矮个黄毛眼见自己的惑敌之计奏效,那还不乘胜追击,道:“已经被我们打昏了,现在正躺在人民医院左墙外的花圃里。现在正有一个护士带着四个保安朝我们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