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角门处,艳丽的异族美妇碧君正蒙着面纱,低着头,在两位年迈宫人的扶持、带领下准备进入宫门之内。但就在一瞬间,她骤然扬起了脸,震惊地看向宫殿上方的天空……那里,有一团灰色的云团在急剧翻滚!
碧君瞳孔缩了缩,面如寒冰!
旁边的年迈宫人注意到她的脚步迟疑,回头探问:
“碧君夫人,有何不妥?”
碧君的面容犹如冰消雪融一般,倏忽已经换上了平静的笑颜:
“多谢嬷嬷探问,碧君无事,您二老只管前头领路便是。”
两位白发丛生的宫人相视一笑,低低道:
“碧君夫人不必客气,更不必担忧,巫王阁下安排多年,今日这天都禁宫中无人能伤害到夫人!”
碧君微微点头,她的足尖缓缓踏入宫墙之内。
天都禁宫,我回来了……
她昂然挺起了胸膛,一步步向深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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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瑟瑟残荷旁,太后在一众宫婢的簇拥中缓步慢行着,福子正自跟随。忽然之间,福子心有所感,触电般抬起了头,凝视着宫殿上方那团灰色的云团。
福子低低咒骂了一声:
“真是妖孽横行!”
太后听得了这一声,缓缓回眸看了福子一眼,眉尖微微蹙起:
“福子,有什么话要这么偷偷摸摸地说呀?”
福子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前一凑,引开太后的视线,温润地笑着:
“老佛爷耳音越发好了,奴才不过胡乱嘀咕一声,现下这御厨房的饭菜颇是不合胃口……”
太后淡淡扫了他一眼,摆摆手,却是驱散了身周的宫女们,指甲套带起一阵珠光宝气:
“你也莫装,老奴知道你对老奴将德妃一直留在宫中之事不满……”
福子怔了怔,正色道:
“奴才不敢!”
太后似笑非笑:
“你说不敢,不代表你没这么想……罢了,当年之事……其实老奴甚是后悔……若不是老奴逼迫太过了,太子……皇儿他也不至于便寻了短见……”
越说到后面,太后的声音越低,直如梦呓一般。
福子看着太后,轻叹了一声:
“老佛爷,往事已矣,还是不必再挂心挂怀的了……现下又到了天都易主的要紧关节,老佛爷可有什么计较么?”
太后原本朦胧的双目骤然明亮起来,伴随着一声冷哼:
“哼!老奴心里想什么,福子你会不晓得么?今日又怎的明知故问起来?太子和他娘这两个东西,老奴甚是不喜!”
福子低低应着,频频点头:
“老佛爷的心意,奴才自然知道,但这朝中的大臣们却知道吗?”
太后的眼睛眯了眯:
“你想说什么?”
“无他,听闻最近柳丞相、程元帅、太子太傅等人均有些异动,连那董卿董世子也专程从边关赶了回来,奴才怕天都京城风云突变……”
太后蹙眉:
“福子,你这话倒是提醒老奴了……瞧瞧今日之内,能否将你提到的这三个老东西都叫到宫里来,老奴好久不跟他们走动,许是他们各自投了自认的主子吧,哼!也该老奴给他们提提醒了!”
福子连连点头应承,停了停,又补道:
“老佛爷,您……怎么看燕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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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敏锐地注视着德妃:
“他回来了?谁回来了?!”
德妃肃然立起,目光灼灼,容华之盛令人不可逼视:
“流云姑娘,今日怕是谈不下去了……你我改日再叙吧,我这里,怕是一会子便有人来!”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太监的疾呼从远至近,一叠声地喊着:
“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何在?!有请娘娘速速到圣上跟前护驾救驾!”
在那太监冲进德妃寝宫之前,习老倏地出现在了德妃和流云跟前,面色奇异,有担忧,又有跃跃欲试之意。
德妃淡淡一笑:
“习老,不必惊慌,唤宫奴进来,伺候我更衣便是。”
流云骤然上前一步,脆生生道:
“德妃娘娘,流云愿为您更衣,随行!”
流云眼中同样光芒大盛,灼灼地盯着德妃。德妃略略意外,随后敛目一笑:
“果然是聪明灵巧的丫头,甚好,今日你便随我去见识见识如何收魂吧!”
流云毫不犹豫,扑身贴近德妃身后的衣柜,一边拉开衣柜一边问道:
“娘娘要穿什么衣服?”
话音刚落,她却不禁一怔:那衣柜中竟是雪洞一般,一色儿的宽袍白衣。
德妃缓缓伸手卸去钗环,摇散了自己的长发:
“不拘哪一件,只管拿来就好!另外,你自己也挑一件穿上!”
德妃转头向习老淡淡一笑:
“习老,你且带燕王妃去别处逛逛,待我等事了,再寻她便了!”
习老皱着眉头,老大不乐意:
“那个李云兰就让宫女们伺候着,再不行,我老习赏她一指,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了也就是了!可收魂这事怪好玩的,偏你从不带我去,怎的就要带这个小娘去了?!”
流云在一旁听着哑然失笑,她还诧异方才习老刚才那一脸跃跃欲试是因为什么,却原来是希望跟着德妃去收魂!
习老不高兴地瞪了流云一眼:
“你这小女娃子跟去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