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帏摇摇,暖香如醉。
莺儿头发散乱,脸色潮红,目光迷蒙地躺在榻上。太子紧紧搂着她,正在她身上努力驰骋。
最紧张激昂的时刻来临,两人都是忍不住呼吸急促,一个仰天娇吟,一个俯首低吼,共同攀上了最**的高峰。
云收雨歇,太子满足地翻了个身,懒散地躺在床上,眼神闪烁,思绪不知飘去了哪里。
莺儿望着枕边的男子,忽然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她伸出玉琢般的臂膀,死死搂住了太子的脖颈,喃喃道:
“你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我,我可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都是为了你啊,太子爷,莺儿都是为了你……”
太子被她一搂,又听得她这般急促又混乱的一番话,不由略怔了怔,伸手抚着她的鬓发,软语道:
“你做了什么样了不得的事?怎的如此惊慌?”
莺儿将面庞埋入太子的胸怀,抽抽噎噎,语不成声:
“我……我……我将一瓶子毒药给了丽姬……燕王,燕王是活不成了……”
太子大吃一惊,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推开莺儿,脸色铁青,盯视着她:
“你说什么?!你怎么敢忽然做出这等事来?!若是行迹败露……”
他惶恐地向四周望了一圈,压低了声音:
“我也保不住你……”
莺儿惨笑了一声:
“来你这处前,莺儿去了柳丞相府,才知道,边地有军情突变……燕王之前不声不响换掉了雄城守将,现在,那员守将已在边地立了大功……而边地又查出一块呼韩叶与草原部族联手经营的马场……”
她打了个寒颤:
“里面都是一等一的骏马!太子,你,你之前曾经操持天都购买军马的事项……丞相料定,太子爷你光就这一件事,已是难逃罪责!”
太子脸色刷白,眼中却是凶光暴涨,犹如鬼火一般冰冷燃烧!
“草原部族……混账!丁流云明明已经替我喝破了他们的行藏,没想到他们到底还是玩了爷一把!”
太子翻身跳下床铺,困兽般在屋子里乱走,阴柔如女子的面容扭曲着,怨气勃发:
“可恶!太可恶了!不,等等……你刚说什么?”
他猛地回身指向莺儿,双目放光:
“你说,燕王怎么啦?”
莺儿缓缓坐直了身体,惨然一笑:
“奴婢之前去探望柳丞相,他,他说,事急从权,不如……直接动用手段将燕王、烈王抹杀!”
太子击掌,兴奋得脸色发红,似乎刚刚怒斥莺儿,责怪她怎么做出这等事来的人不是他:
“如此好极!果然是本太子的舅舅,事事想着我,呵呵……”
莺儿看着他,欲言又止,垂着头,缓缓将散落一边的衣服拾捡起来裹在身上。太子却十分高兴,上前一把拖住莺儿的手,许诺道:
“莺儿,太子爷登基之日,绝对不会忘了你的!”
莺儿的长睫抖动了一下,勉强给出一个笑容。太子仍是没有留意到她的情绪低落,顾自讷讷道:
“烈王那头,舅舅自然会帮我料理的,爷一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燕王!哼,借他姬妾的手除去他,此事再妙不过了!对了,我母后有没有从宫中传出什么消息来?”
莺儿瑟缩了一下,几乎不敢抬头看太子,低不可闻地道:
“皇后娘娘她……她被德妃娘娘收了魂……”
太子的呼吸骤然停顿。
莺儿闭上眼,等着他雷霆暴怒,却迟迟没有动静。片刻后,她终于忍不住微微睁开了一丝眼皮,抬眼望去,却见太子脸色刷白,直视着自己,眼里没有一丁点情绪,仿佛已经魂飞天外。
莺儿吓了一跳,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带着哭音叫道:
“太子,太子爷,你,你还好吧?!”
太子的眼珠终于微微动弹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脸色仍是白得吓人。他梦呓般吐出语句:
“莺儿……对燕王下毒之事,你做得极好……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反手握住莺儿的手掌,两人的手都是冰冷。
“是太后主使的吧?这个老太婆,手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底牌……她是护定了烈王,所以先将燕王除去,此举再合适不过了……”
莺儿感觉到他的手掌又湿又滑,满是冷汗。
“你确定那个丽姬一定会给燕王下毒吗?不,兹事体大,你莫假手他人为好!你,你速速想法混进燕王府,亲手将此事完成!”
莺儿忍不住浑身抖颤了一下,张开双臂狠狠地搂住太子,颤声道:
“太子爷……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太子反常地温柔,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肩、背,低声道:
“莺儿,去吧,成败在此一举……烈王和太后那头,我与舅舅设法对付!”
这一瞬间,莺儿忽然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惧……似乎是一场生离死别,犹如天边的红月一样,缓慢而不可抗拒地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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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叮铃!德妃披散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金铃声如泣如诉。皇帝痴迷的目光追索着她翩飞的身影,一瞬不瞬。
一旁,莉娜的身体停放在房间中央一张高脚榻上,脸上盖着白布,悄寂无声。
房间已经稍微打扫过,然而各色艳丽的纱帐、帘幕仍然四处低垂,随着德妃在场中游走带起的阵阵微风,不住颤动着。
流云号称是德妃的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