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神一暗,嗓音微沉:“淑妃?”
淑妃猛醒,忙灿烂一笑,眼波荡漾,旋身向沐梭沙投去一瞥:“王子身边的美人,果然倾国倾城,真真的不同凡响!”言毕垂首,缓缓而退,行至皇帝身边落座。
皇帝斜睨了她一眼,不动声色。
沐梭沙但笑不语,手掌轻拍,身后涌上一群身材颀长的男仆,均以布裹面,手中持各种弦乐器、牙板、小鼓等,垂首肃立。
沐梭沙湛蓝的眼中自信满满:“愿为吾皇献舞一支,送上澜珊国全国上下的祝福与祈愿!”
明黄色的袖子一舒,皇帝眼神多了好奇:“甚好!朕还从未见过澜珊国的风土人情,想必可通过澜珊国美人一舞,稍窥全豹。”
沐梭沙轻轻击掌,身后乐队立刻拨动琴弦,一支初时浅唱低回、随后渐渐节奏明快悠扬的曲子响起,奏至三分之一处,先有一付细碎的牙板声切切而入,随着乐曲的明快,牙板声打击声也缓缓拔高,又复加入两付、三付、乃至十付……终至全员乐队手中都捏一付牙板重重叠奏,节奏迷人,动人心扉。恰恰声中每一响都配合美人身形动作,令人精神陡然一振。
那异族美人随节奏缓缓而上,边走边将身上摇曳飘舞的绸衣层层剥去,每一层都是不同的颜色,随风轻轻舒展在美人身后,犹如花瓣飘逸绽放,又似蝶舞双翼,似要跟同清风飞去。
及至七色绸衣终于层层消解,里层露出的是窄小紧身的艳红内衣,勾勒出令人喷血的丰腴身段,雪白的肌肤在金殿上灼灼闪光,犹如一尊玉琢美人,每一寸都闪耀着光芒。
那美人的艳红内衣上又以细小的金色铃铛为点缀,一举一动之间皆清脆动听,配合牙板的层层叠奏,端的是风情不可比拟。而随着她剥衣的动作,又有层层缠绵的香气飘逸空间。
此时牙板齐响,美人足下漫步陡然一变,灵动活跃的步法令人眼花缭乱,她明眸皓齿,栗色发丝飞扬,丰厚的嘴唇微张,手持一幅水红薄纱,在金殿上快速旋转起来,红似火焰,媚如罂粟!
一曲终了,所有牙板咔嗒一响,齐齐收声,那美人也是一个顿足,左手高高扬起,薄纱与发丝飞扬,眸似深海,定定地直视皇帝,无笑亦无声,肃立。
场中一片寂静。半晌,才听见疏朗的鼓掌声,伴随皇帝低暗了的嗓音:“呵呵呵,好一曲美极、艳极却偏又无谄媚之态的舞……好一位来自澜珊国的异族美人……却不知此舞何名?”
沐梭沙久久地注视着那美人定格的身影,湛蓝如海的眼中有着伤感:“此舞,名叫佛拉门戈。”
蓝色的天幕下,流云正拉着李云兰,手把手地教着:“这一步这样迈,对,还有这样……要自信,要抬头!”
李云兰笑着,脸红红的,颇为羞涩:“一个妇人,这般挺胸抬头……”
流云撇嘴:“正是要自信抬头才美呢!”
李云兰抬手擦了擦汗,腼腆道:“姐姐怕是一世也跳不到妹妹那般美……对了,妹妹……”李云兰向四周看了看,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你那日用逼供的是何物?姐姐问了几次奶妈,她只是大笑着不肯告诉我事情,姐姐甚是好奇呢!今儿妹妹可赏了我吧!”
流云咧嘴嘻嘻一笑:“想这个世界,无论天都国、呼韩叶还是草原部族,都是以男子为尊,平日勇士皆深恨女子之物,是也不是?”
“正是呢……平日勇士们若是出征,是断不许女子随行的!”李云兰睁着黑白分明的一双明眸连连点头。
流云一脸的得意促狭:“所以,妹妹只是命奶妈送上了几条女子的月事带,并说,要用月事带绑那汉子的嘴罢了!他不是自命心硬嘴硬么!”
李云兰愕然,忽然捂着脸又是笑,又是臊,脸红得似要滴血:“哎呦,作死了你这丫头!!!这等粗法你竟也想得出来,真真羞死人了!”
流云不以为然地摊摊手:“瞧,可见流云的法子管用……连女子也臊成这般,何况那些自命的硬汉了!”
李云兰啐了流云一口,羞笑道:“快别提了,快快地揭过这一篇吧!”
二人又嬉笑了一回,李云兰又想起来动问:“对了,方才那舞叫什么名字?”
“佛拉门戈舞!”蓝天下,流云笑着,红润的笑脸明媚如春天。
李家客厅内,李玉堂悠然品茶,他身前十步开外,站着一个浓眉大眼的英俊汉子,只是发量稀少,四肢收缩,显得颇不自信,正是李晏。
李晏额头锃亮,全是油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李玉堂放下茶盅,用雪白的绢子拭了拭嘴角,终于正眼看了看他:“你的事,我知晓了!”
李晏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露出带着谄媚的笑容:“那么,少主的意思是?”
李玉堂沉吟了片刻,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半晌道:“你新买一块地,原本谈好了价格,忽然对方不肯卖了,这事原本寻常。但呼韩叶国部族军队竟而忽然出面为对方站位,甚至将你的产业连根拔起,驱逐出边地,却实在大有蹊跷……”
“现下,你带来多少人?”“总共二百余人。”李晏回答。
李玉堂手指继续轻轻敲击,半是嘱咐,半是思索。
“我先安排一处宅院,你们可先安顿下来。如有勇武可用的子弟,也可编入我李家大院护院私兵之中。”
“不过,你本是逃难迁徙,却还有闲情私收姬妾,甚而得罪了丁侧妃,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