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求收藏~~~)
一双保养良好而微微松弛的玉手伸出,旁边的侍儿以熏香帕子裹住,又缓缓一个一个往上戴镶满宝石的甲套。太后微眯着眼睛,看侍儿动作,思绪却不知飞去了哪里。
福子银发飞扬,快步走入,体态与动作都让人想起白衣翩然的少年郎。太后回过神来,瞧着他笑着点点头:“怎么走得这么急?”
福子匆匆拜了拜:“皇上正在设宴款待澜珊国使团,德妃已到,却没有淑妃、贤妃、慧妃她们的影子!属下因此觉着,今儿的气氛怕是有些不好,要不要多加派些人手呢?”太后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儿子大了,想自己做主,也是有的!且罢,毕竟是在禁宫里头设宴,谅那些异族人也玩不出花样来!殿里头咱就不必管了,若是这样的守卫工作也做不好,那些禁军啊、影卫啊,都可以自尽了!”
“说得好!我们这些当影卫的,或许真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寻个地方自尽了!”门外陡然响起苍凉的声音,风起处,一个人影大鹏展翅一般从门口一掠而进!
福子眼中陡然冒出两团精芒,一个侧步滑到太后身前,将太后挡得严严实实。
太后的声音却是仍然平稳的,甚至带着些微笑意:“福子,是老郭来了吧?别紧张,这老头子就是脾气倔,不会对老奴怎么样的!”
福子应声,眼中却仍是充满战意,狠狠盯着身前的灰衣老者――郭老。
郭老袖着手,看也不看福子,只是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身后歪在榻上的太后:“太后娘娘好威势,教养的好孙儿啊!”
太后半抬眼皮:“怎么话说呢?”
“烈王和平康一起闹上燕王府去了,太后娘娘,您该不会说这事跟您没关系吧?老朽想听您一个解释。”
太后嗤笑了一声:“你是谁?凭什么来向老奴要解释?”
郭老面沉似水:“正是,老朽是个没身份的废人,可影卫营还是在老朽手里建起来的,多少还能使唤几个人……太后娘娘若真连句话也不想给老朽,说不得,咱这宫里头可就不大太平了!”
太后还没说话,福子已经冷笑起来:“老郭头,你今儿真是要犯上作乱,便先过了我福子这一关!”
郭老冷然,袖着的双手轻轻从袖管中抽出,两个老人对峙着,却是气势勃发,犹如两头凶兽!
周遭隐约传来大踏步跑步的声音,还有小太监、宫女们惊恐的喊叫声,眼看太后居住的寝宫就要被包围,太后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好了,孩子们是孩子们的事,咱们这些个老家伙之间的恩恩怨怨就别亮到别人跟前了,没得让人笑话!”
她悠然站了起来,泥金披袍闪动着庄严华丽。
“烈王是老奴的乖皇孙,燕王是老郭你们几个好家伙看中的好苗子,来说说吧,到底惹了什么事了?”
郭老和福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知不觉撤去,郭老眯着眼睛看太后:“太后娘娘果然不知,烈王竟自己准备了自己的分身,今儿他的分身还直接借着平康郡主那个蠢笨妇人打上我们燕王府去了!”
太后闻言,竟是畅快已极地仰首大笑:“哈哈哈!好皇儿,果然聪慧!不往老奴往日教他许多!”
福子也是淡笑着瞥了一眼郭老,上前扶住太后:“太后娘娘所言极是,烈王越来越有主张,该是我天都之福也!”
郭老看着太后冷笑,摇头叹息:“妇人,妇人!”
太后慢慢行至门口,看着宫廷中那满目的飞檐翘角:“老奴老了,就想守着我这乖孙子,看他上位……你待如何?!”
随后一句,她豁然转身,眼中射出冷电。这一刻,她仿佛再也不是老人,而是当初那个正当盛年,权倾天下的威严妇人。
郭老冷冷一哂,大袖一展,身子向后平平滑去:“宠爱自己的后辈,并非错误,但老朽斗胆问一句,既是今日烈王的行动太后娘娘并不知晓,那么烈王真身何在,太后娘娘可知?养虎而不知控虎,天都危矣!”
太后陡然色变,盯着郭老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语。
――――――――――――――――――――――――――――――――――――――――――――
平康很快追丢了“烈王”,思忖之下,只有咬牙来到烈王府附近守候,虽然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但这已是平康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她藏身在一丛矮灌木丛中,暗自庆幸树叶尚未落尽,足以遮挡身体。她悄悄拨开了树叶,向前望去。
烈王府异常平静,至少表面上。三三两两的仆役身着青衣洒扫着门庭,老管事的站在台阶上,仅仅用手指、下巴指点着仆役们劳作。
似乎老天也站在平康这一边,街头忽然传来了马蹄声、车轮滚动的声音。不过片刻之间,拉拉杂杂不下上百人的队伍夹杂着四五辆双人马车便出现在了青石板路的尽头,为首的一名男子明黄色披风猎猎招展,端的是仪容出众。
平康见到此人,脑中却是轰的一声!
烈王!又一个烈王!
平康记得清楚,那个与自己分手的烈王身穿着自己府里侍卫的衣服,而且被箭簇所伤,背后已经破损,还有血迹。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更换了衣服,而且如此悠然自得地伴着马队缓缓而行。她的血液似乎全部倒流到了土地里,浑身冰凉:揣测是一回事,但当揣测成真,却又是另一种心理感受了……
烈王的身边是队伍中最为华美的一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