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这册子上看,最近忘川似乎连一人都未召见过,难怪站在最末尾的薇薇也是一脸憋屈之色。t
“公子最近都没有召见过你们?”琉璃轻轻问道,她声音里没有羞赧紧张,似乎问着一件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一阵沉闷,这些女子似乎感觉到有些难堪,她们并不是不爱慕忘川,也明白自己的职责便是取悦忘川,只是这样一个人第一眼便勾去了她们的心魂,正因为如此,却更不敢忤逆于他,况且她们曾见过一个狂妄的侍妾在忘川弹指之间便化作了一片血雾的可怕情景。
“你们还记着香罗……”琉璃从她们脸上看出心思,香罗正是那个被忘川化为血雾的侍妾。见她们无一应答,缓缓道:“你们也都听说了,我和公子两月之后便会大婚,到时候你们能不能留下,并不在我,若是不争取公子的欢心,我也实在使不上什么力气。”
众女讶然,琉璃美名誉满南诏,但未曾想过,竟然这等贤良豁达!
“去吧,我希望这本册子不再是这么空空荡荡……”琉璃声音飘渺,这月余来,忘川竟然一次也未召见过这些女子。
突然瞅见最后一个娇艳的女子,琉璃张口叫道:“薇薇!”
盏茶过后,薇薇面带不可相信的喜悦走了出去。
深夜,骁骑将军府董洁闺阁,罕见迎来一位贵客,两人窃窃私语片刻之后,董洁脸上一片惨白,旋即涌起一片红潮:“好,我去做!”
彼时,常笑坐在客室的矮桌之前,为当朝太后冯婷调制一批花水,这是半月之前宫中突然来的懿旨。此时常笑身在东岳,自是不敢怠慢。不过最近事多,眼见到了期限,从忘川那儿回来之后,便强打精神连夜调制。
南诏政权看似稳固。但皇帝不死,太子和太后之争一日不消,常笑并未承蒙太后召见,但听说太后虽年近五十但乌发雪颜,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且精力充沛,貌似还有不少男宠。不过这都是私底下迦叶的闲话罢了,两人也开过玩笑,这样地位的女人若精力不过剩,怎会和太子斗得热火朝天。
常笑懒得给自己招惹是非。所以仔细听了太常大人的吩咐,明白了隐藏在那道懿旨之后的含义,太后要的这种花水,又要雅淡,又要热情。又要效果,说白了就是闻着好闻,符合身份,又要具备某些功效。
及至天亮,常笑看着面前一排花水,总算完工了,她趴在桌子上略微休息了一会儿。便用一个内铺锦绣的紫檀木盒子将这些花水装了,一会儿便吩咐绣珠送往太常大人府上,这桩事就算完了,不过以后应该有绣珠忙的了。
虽是修炼之人,一夜不眠也是困乏的,又加上昨日那般被消耗体力。常笑懒得回房,就在客室之内的榻上斜躺了一会儿,听到常欢声音,知是该送他去书院,当下撑着精神。坐上马车送了他去书院。
“娘,今日是休息日,会早些下学。”马车上常欢提醒常笑,别又像上次害他等了好久,他娘把他忘了。
“嗯。”常笑困极,努力记住。
常欢下车时又说了一遍,常笑冲儿子龇牙咧嘴地挥了挥手,小家伙终于走了。
回去之后便把紫檀木盒子交给绣珠,吩咐她走一趟,绣珠走了,没人看店,她就自己坐在柜台后面,一面打瞌睡,一面看店。
偏今日生意还特别好,一上午竟也睡不成,等绣珠回来,都是下午了。不等常笑问,绣珠便歉意道原来那太常大人府上早就听过拾香大名,现在又知道太后都钦点拾香来做花水,围住她问个不停,那又不在府上,绣珠只得等着,直到午后才回到府上,绣珠这才连忙赶了回来。
常笑撑不住眼皮子了:“你把门先关了,你去弄饭吃,我自己去睡觉,你别喊我!”
这一觉睡醒,外面竟嘀嘀嗒嗒地开始下雨了,常笑陡然想起常欢,从床上一下坐了起来,抓着伞叫了车就往书院赶去,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问童子,童子只说没见,常笑闯了进去,里里外外都没见人。
难道是被忘川接走了?但若是这样,小石也会过来说一声,况且忘川回来之后并未说让常欢过去住。
有了上次的经历,常笑一下紧张起来,冲出去幸亏外面马车还未走,立即赶往相府。
外面一片雨声,川居热闹温暖。忘川的那一大堆侍妾都聚集在花厅,看上去莺莺燕燕,花红柳绿。
常笑此时没心情烦这些,直奔了进去,忘川正和一个娇俏女子说着什么,常笑直接大喊:“忘川,常欢不见了!”
周围立即安静了下来,那娇俏女子转过脸来,水嫩的如同青葱,正是薇薇。
上次好像也是这个薇薇,常笑压制着心中不快,并不看这些女子,只把视线落到忘川脸上。
忘川微微打量了她一眼,看到这么多女子竟然如此沉静,没有一点嫉妒之意,他心里立即不舒服起来。
常笑见忘川看了她一眼之后,竟不搭理她,而是从薇薇手上的盘子里捻了一颗葡萄,登时怒了,嗓门又大了几度:“忘川,常欢不见了!”
薇薇不乐意了,连其余的女子也目露不满。
薇薇清了清嗓子:“常……夫人,令公子不见了,着人去找便可,怎地在公子这里大吼小叫的,莫非公子除了传授令公子法术还要负责他的全部安全?”
周围立即响起几声附和。
常笑一时无语,她自知常欢是忘川的儿子,估摸着忘川也是知道,但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