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苔决定隐瞒自己的身份,不和周宏刚相认。t
“是要问轮渡的时间吗?平日和周末、节假日时间不一样。我的书桌上有一张时刻表,我去拿来。”屋子里传来宏刚的声音。米苔感到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喜悦。
“是您要时刻表吗?”宏刚拿着一张印制精美的时刻表站在米苔面前。
几年不见,他毫无变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天高地阔的从容豁达。他把时刻表交给米苔时,很用心地看了她一眼。
“请问,您是从东京来的吗?”宏刚的日语没有丝毫提高,发音糟糕透顶。
“是的。”在宏刚的注视下,米苔有点把持不住自己,她想喊出来:“宏刚,我是小苔啊。”
“您认识一个叫做米苔的中国人吗?”宏刚的日语说得结结巴巴的。
难道他认出自己了?我应该怎么办?现在再袒露身份是否晚了点?米苔失去主张,不知该怎么办好。
“恩……,是那位上过电视的化妆大师吗?”米苔回避正面回答宏刚的提问。
“是的。她是我的红颜知己。她好像上礼文岛来了。”宏刚紧盯着米苔,眼睛一眨不眨。
“您怎么么知道她来了?她既然是你的知己,为什么来了却不和您联系呢?”
“昨天,我家门口的榉树上栓了一条红丝巾,那是几年前我送给她的礼物。她是名化妆高手,鬼斧神工,出神入化,她化完妆后往人前一站,就是亲爹亲妈也认她不出来。我想,她一定遇到困难了,所以才不现真身。”
“您对朋友的一片真情,她一定会懂得的。她既然不现真身,一定有她的道理,您也不要妄加猜测了。”
“我担心她遇到的困难和原先住在这里的托马斯有关。那个托马斯是个有来历的人。”
“我奉他父亲之命前来寻找他,昨天在oasis咖啡馆和他打了个照面,没有说上话。没想到他昨晚就离开了礼文岛。您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家?又会去了哪里?”
“他从来不提自己的身世,说话很少,我们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不过,我岳父说,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将来不是高僧,就是大侠。”
“如果托马斯回来,麻烦你转告他一声,他父亲身患肺癌,正在焦急地盼望他回去。”
“好的,我会转达的。小姐,如果您能见到米苔,也替我转告她一下,他的知已想念她,祝她一切安好。”
米苔听到这里,眼圈已经红了。她转过身去,不让宏刚看见她的泪水。她知道,宏刚已经认出她来了。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转告的。您生活在这里,真的好幸福,我羡慕您。”待情绪平复下来,米苔转过脸来,对宏刚说道。
楠子早已回到屋子里做饭去了,老和尚在一旁“吭哧吭哧”洗着衣服。这里的生活简单、悠闲、安详,曾经走遍世界,追寻人生真义的宏刚在这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正幸福,米苔为他默默祝福。
时刻表显示,上午的轮渡就要开了,她必须追上迎迎。
就要和宏刚分别了,下次见面还不知会在什么时候。想起他们一起去西藏,一起泡咖啡馆,一起谈文学,那些遥远美好的青春日子仿佛是宝珠,在心里焕发着不灭的光芒。
和宏刚一家三口匆匆告别后,米苔向轮渡码头飞奔而去。
老远,她看见迎迎伫立在码头上向大海眺望的身影。虽然知道她肯定是坐这趟航班,但是一旦看见,还是不胜欣喜。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是奇妙无比。明明是“不共戴天”的情敌,但少了她,会寂寞,会思念,会抓狂。这大概就是友情吧?维系友情,更多的需要理解。就因为爱着同一个人,所以她们之间有着超逸常人的互相理解和惺惺相惜。
她走过迎迎身边时,迎迎没有认出她来。也许米苔的衣服和妆容异于岛上的女孩子,比较引人注目,迎迎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米苔对着她微笑,打招呼道:“早安!”
迎迎面带愠色,说了句:“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就不能说话吗?”
“我讨厌花枝招展的女人。”迎迎鄙夷地看了米苔一眼,走进了船舱。
米苔突然“聊发少年狂”,她想逗逗这个任性霸道的小姑娘。
她紧跟着迎迎后面也上了船,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小姑娘,你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我说过了,我讨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别烦我。”
“是不是因为你不漂亮,也不会打扮,所以讨厌她们,这是一种没有自信的表现。”
“你以为,你打扮成这样,就叫美?你真浅薄无知!美,在内心,在思想,在智慧。”
“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不一样,我这么打扮,是打扮给我心爱的男人看的。”
“那你太幼稚可笑了。你以为男人都是傻子呀?男人喜欢实实在在的东西,喜欢像老妈子一样伺候自己的女人。不是有句外国谚语说,通向男人心中的路是胃嘛。”
“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男人一定选我,不选你。”
“你脑子进水啦!你是否比我年轻漂亮,不是单凭你一句话。再说啦,俗话说,靓女常伴丑男眠,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是因为优秀的男人不愿把美女娶回家,只有渣男去捡她们。”
这小姑娘,嘴里的词一套套的,反正都得她占上风。
米苔继续逗她。
“你有喜欢的人吗?”
“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