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昭看着墨行衍,却不敢有一丝期待。然而墨行衍却没有接着往下说了,只是默默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收入储物戒指,然后转身准备出门。
“师父!”沈言昭手扯着衣袖,心里有如千万只蚂蚁在爬着,她软声恳求道:“师父,告诉我,好不好?”
墨行衍回身看她,墨玉般的眸子里全是柔软。而后他扬唇浅笑,伸手捧住了沈言昭的脸,微温的吻落到了她的额头,她的眼睑,她的鼻尖。墨行衍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道:“还不懂?”
沈言昭觉得自己几乎都要融化在墨行衍春水般的眼神中了,手不由自主地搭上了他的腰侧,抿唇不语。
“言昭……”
沈言昭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只要看上一眼,自己的理智便会崩溃瓦解。
“师父,我们是师徒。”
“嗯,我们是师徒。此举背德逆天,为天下所不容。”墨行衍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可话却那么残酷,沈言昭忍不住抬眸看他。这时,却又见他薄唇轻启:“可那又怎么样?”
沈言昭长睫一颤,又怔住了。
“我们修道本就已经是逆天了,常人寿数不过百岁,而我们拥有近乎无尽的生命。常人面对生老病死,而我们却能青春永驻,几乎与病灾隔绝了。若说逆天,哪里还有比修道更逆天伦之事?”墨行衍说得认真,字字句句都戳入了沈言昭的心底,“我曾经过不去的,不是世人那一关,而是自己那一关。”
墨行衍的额头离开了沈言昭的,手摸过沈言昭搭在他腰侧的手,放在了手心里,看着道:“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就像我的女儿一样。你七岁刚来的时候。手还没有现在的一半大。成天咋咋呼呼的,可胆子又小,不敢一个人睡。”墨行衍复又抬头看着沈言昭,道:“我在你之前从未收过徒弟。除了指点你修行外,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平心而论,我待你不好。”
沈言昭正想张口反驳,墨行衍的手却贴上了她的嘴唇,轻轻抚摸。他道:“我很害怕,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那时才做出那样的举动。而之后,我却又无法面对你,只能终日躲着。到后来,我才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沈言昭心间重重一颤,酸软涩然的情感涌了上来,将她淹没,无处宣泄。
“别再让我失去你了,此生……我都无法再承受一次。”
沈言昭从未见到墨行衍有如此示弱的时候。在她心里。墨行衍从来如山一般,比什么都可靠。
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师父做不到的。
她心底从小就埋下了这么一句话,却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这样的一个墨行衍。
墨行衍接受了她,她本该高兴的,可眼睛一睁一闭。却滚出来几滴泪水。
“别哭了。”墨行衍笑笑,道:“这些日子怎么这么爱哭?”
沈言昭听着,眼泪却止不住,依旧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墨行衍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抬手抹去了她面上的泪水。
“莫要再哭了。”墨行衍凑上去,亲了亲她的脸颊。吮去了一滴泪珠。沈言昭的脸上立刻染上淡粉,泪水总算是止住了。
她双手揽住墨行衍的腰,贴着环抱了上去,就像先前她无数次撒娇时做的那样,轻轻蹭了蹭。
……
次日出发的时候。沈言昭看到南一铭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看上去十分面生,便问道:“南师兄,这位是?”
南一铭介绍道:“这是辛阳师兄,修为在中阶五层,师父说多一个人多一份把握,便让辛阳师兄跟着一起来了。”
辛阳对着两人点点头,道:“墨师叔,沈师妹。”
墨行衍与沈言昭亦点头回礼,墨行衍说道:“可是准备好了?”
南一铭与辛阳点头。
“那便走吧。”说着,墨行衍往空中一抹,空间干预的水幕便出现在了四人面前。
辛阳此人,沈言昭是不认识的。但南一铭说到辛阳的修为时,沈言昭便明白了。
之前隐约听人说过,南一铭已经摸到了中阶的门槛,却停滞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一直无法前进。加之商九霄有意将他培养成继承人,修行时间大幅缩水,平台期一直无法跨越。此次前去明空寺,只怕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为防南一铭不测,便派来了辛阳。加之辛阳已经到了中阶,自然能提点南一铭许多。
天虞中对修行等级的划分分为初阶、中阶与高阶。与初阶七层这样普通的概念相较,中阶和高阶的划分便显得飘忽许多。其中有一点便是——并非修行到中阶之人,便一定能厉害得过结丹期的。
天虞中阶的门槛是浮动的,结丹期跨入中阶的门槛虽然高,也难,但根据弟子的资质不同,有的修为弱上一些的弟子反倒是要比修为高的结丹期弟子先一步跨入中阶门槛。看跨入时的修为,便是奠定其今后能力的关键。
跨入门槛越低,越容易,将来的成就也就相对局限得多。而跨入门槛高的人有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进入,但厚积薄发,只要跨入了中阶,将来在中阶的修行便是能够一路平坦,比那些早跨入中阶的人不知能平顺多少倍。
南一铭恐怕就属于后者,如今也正慢慢地在积攒着力量,只等一个时机。
可说道等待,沈言昭又何尝不是?
不多时,一行四人便到了明空寺。
和沈言昭在卜天龟壳的占卜中看到的一样,明空寺上下都弥漫着浓厚的宗教氛围,建筑墙面都涂着红漆,屋顶砖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