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十,商九霄和晋天岚的婚礼如期举行。
沈言昭刚到留剑峰的时候都有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的留剑峰里里外外都是一片通红,看上去非常喜庆,这让她都有点想不起来平日里庄严肃穆的留剑峰是什么样子的。婚典在酉时才正式举行,如今留剑峰还在筹备中,众多弟子都上上下下御剑而飞,拉开一道又一道的红绸。
婚礼酉时才开始,而这时才未时过半,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沈言昭见布置得差不多了,而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四处溜达。突然,她看到一个留剑峰弟子领着云天往大殿后面去了。
沈言昭眉头一皱,她并不奇怪在这里看到云天,留剑峰首座大婚有很多其他小峰弟子都会前来,可带他去大殿后面的那个弟子可不是什么善茬。沈言昭两年前和他交手过,似乎是叫蒋郢,剑法练得一般,但是阴毒的小花招可一点都不少,沈言昭平常交手的都是正直之辈,当时被蒋郢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就输了。也好在她在剑法上胜出蒋郢许多,多费了些功夫才险胜了他,不过从此之后她也就再也没有和蒋郢交过手。
她有些担心云天,便尾随着二人到了大殿后的一个偏僻角落。
这里早已经布置好了,由于十分偏僻,在这个当口也绝对不会有人来。沈言昭环顾了一下这里周围的环境,便觉得蒋郢带云天来这里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偏偏云天浑然未觉,他正愁平时带他训练的师兄忙着去指挥弟子布置广场无暇指点他,蒋郢便出现了,可谓是雪中送炭。而他带自己来的地方更是清静,也没人能打扰,心中便觉得蒋郢是个好师兄。
云天对着蒋郢一拱手,行了个礼道:“麻烦师兄指点一二了。”
蒋郢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回了一礼道:“云师弟不必多礼,蒋郢只是虚长你几岁,多学了一两年剑罢了,谈不上指教。我们这就是切磋切磋。”
说罢,两人都抽出了剑摆开了架势。
沈言昭一道惊讶着蒋郢居然看上去如此面善,一道惊讶云天什么时候开始学剑了!上次他们在尧光会武交手的时候,他明明还用的神识攻击……
沈言昭正吃惊,云天和蒋郢已经开始交手。
云天底子一般,剑法更是才学了一两个月,自然不是蒋郢的对手,在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可云天性子坚韧,自学剑开始更是一门心思扑到了剑法剑诀上,虽然神识和卜算的训练依然没有落下,但也只是用了极小的一部分时间。
柳箜封都和晏碧抱怨说云天反倒像是留剑峰派过来学习卜算的!
两人已交手一盏茶的工夫,云天虽然落尽下风,但竭力挽回,这会看上去倒是和蒋郢不相上下,虽然他没法赢过蒋郢,但蒋郢也没能在他身上讨到太多的便宜。
但沈言昭看得分明,那蒋郢就和猫捉耗子似的戏耍着云天,半点真功夫都没用上,游刃有余地随意使着剑诀,脸上笑意逐渐转为讥讽。竭力应招的云天自然没有工夫去看蒋郢的脸,也就发现不了蒋郢只是在耍着他玩。
沈言昭双眼中怒火隐现,但没有出手帮着云天。
这一关,要他自己过去。
“哟,怎么了?就这么点本事?”蒋郢讽刺道,看云天满头大汗,衣裳都被他刺破了几处,快意非常,“一个雁落峰的弟子,居然想在留剑峰学剑,你说你是不是不自量力?”
什么?云天什么时候开始在留剑峰学剑的!
云天听到蒋郢的话身形猛地一滞,动作略停顿,这时蒋郢的剑招突然变快,云天招架不住,连连败退,最后被蒋郢反手用剑柄一捅,跌坐在了地上。
“你还真当你是沈言昭那个臭妮子?”
云天听到这句话,身子猛地一颤,手上铁木剑攥得更紧,身子前倾朝着蒋郢挥去。
蒋郢身子一扭躲过了这一击,嗤笑一声道:“实力这么弱,脾气还挺大!”
云天不答话,眉目略略低垂,面上冷若冰霜。
蒋郢又嘲讽了云天几句,云天都不理,只是默默收拾了铁木剑,转身离开了。蒋郢见云天如此无趣,也就不再纠缠,去找自个儿的狐朋狗友耍乐去了。
云天走到转角,发现了在那里窥伺着的沈言昭。
沈言昭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偷偷一吐舌头,迎了过去问道:“云天,你什么时候开始在留剑峰学剑的?”
……
沈言昭在人群中见到了晏碧。近年来沈言昭来往雁落峰的次数变多,已经能从细小的动作中分辨出现在使用身体的到底是晏碧还是晏思,不过也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们俩轮班时间的准确。
晏碧也很快看到了沈言昭,两人便凑到一处咬耳朵。
“云天怎么会突然开始学剑的?”
晏碧一愣:“你知道了?”
沈言昭点头:“刚才我撞见一个留剑峰的弟子在欺负他。”
“他告诉你什么没?”
“没有,他没和我说话就走了。”
晏碧长叹一口气,将云天当时跪在太一殿前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诉给了沈言昭。
沈言昭吃了一惊,没想到柳箜封对此事反应如此激烈。
晏碧苦笑解释道:“不是所有首座都像墨师叔那样开明的,师父没把云天逐出天虞已经不错了,肯让他来留剑峰已经是很大的让步……”
“可是……他怎么会想来学剑?”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都不肯跟我说。”
墨行衍一到留剑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