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约我在桃林中相见,也是为了将我困于林中,趁机攻打衡水城?”她的声音颤抖,已知的事实说出口,竟是如此艰难。
“不是!”他大声道,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我对你是真心,想和你一起离开也是真心!我这一生中,最后悔的便是那一日没有牵着你的手带你离开!”
“好!”她抬头看他,“那我们现在就走!现在,你随我一起离开,不理会银月城,这世间纷纷也与你无关。”
她的眼神无比坚定,逼着他直视她。
“走不走?”她红了眼眶。
她想,这是最后一次。
他的目光中透着痛苦:“现在不行,你再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以后我便同你一起离去。”
她的嘴角泛起冷笑,摇头道:“不行,要走现在就走!”
他不是后悔吗?他不是爱她吗?
“书恒。”他的口气中带着哀求。
罢了。
她从他怀中挣脱:“白砚,就这样吧。”
两百年前,他不会放下一切同她离开,两百年后,自然也不会放下所有同她离开。
在他身边,他会宠她爱她,却永远不是他最想要的。若是哪一天,将她与手中的权利放在天平上,他定然会选择牺牲她。
兜兜转转两百年,疯狂过,伤心过,到头来不过一句罢了。
她为他伤了太多次心,太多太多,真是心力交瘁。倒不如似一开始时那样,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譬如她的父亲,一旦放下,就看透这个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她回头道:“白砚,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爱你,便舍得将所有都给你。这世间一切对我来说不过是几许云烟,什么衡水城,什么和浦西大营,只要你开口,我都愿意双手奉上。我就是这么个傻子。可你偏偏选了欺骗我,我不容许人骗我。白砚,你着实伤了我的心。”
她向天空跃去,张开的灵翼长达数十丈,红衣外裹着万丈金光。
白砚化为银光,追逐在那金光之后。
她朗声道:“你不要再追,追上来也是一场大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银光一停,发出一声长啸,高耸入云,惊得北地中的生灵跃起。那长啸悲凉痛楚,连绵不断。
这混乱的情感,到此为止,也算是讨了个明白的了。
她直向南非去,体内积涨了两百年的灵气奔涌而出,重重加在灵翼上。斗转星移,昼夜交替,她回过神时只看到一片茫茫大海。蓝色水波兴起,浮羽岛在一片蓝色中显得绿意滴翠。
她飞上岛屿,海滩上漫步的离歌抬起头,金色的眼随意在她身上一转:“想起来了?”
她再也忍不住,落着泪扑到离歌怀里。
她已比离歌高了一个头,可此时却与个孩童般没有半分区别,将头埋在她的发间。
她大声哭道:“想不起来就好了,想起来也是难受!”
在穗恭卿面前,她信誓旦旦的说要个明明白白,此时却恨不得活个不明不白!情绪一旦狂奔,便再也拦不住,横竖堵在胸口难受,不如痛苦来得痛快!
她上一世忍得太多,连哭都不曾肆意。这一世,她便要随心任性!
离歌叹息,如母亲一般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吟:“哭出来就好了。”
可是,真的哭出来就好了吗?
ps:
白砚的存在感会不会弱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