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梁灼的肚子是填饱了,只不过心里却是神伤非常。吃过饭,阿鼻大帝带着她又四处逛了逛,顺便又买了些东西哄了哄她以后,他们便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只是客栈的老板嘴巴比较碎,人也殷勤的过分了些,一见阿鼻大帝和梁灼一男一女住店,就露出那副什么都知道色眯眯,眯眯色的表情,很是主动热情热情过分的为他们张罗了一间上等的客房,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朝阿鼻大帝露了一记心领神会的微笑。
呜呜呜,弄得梁灼心里更是十分郁结,心神俱伤,结果和阿鼻大帝剪刀石头布,无奈他技术太差,梁灼轻而易举赢了之后就荣耀非常的霸上了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大床,呼呼大睡起来,唉,很久没有这么困,这么困了……
睡着以后,依依约约又做了好些个梦,梦里她一身红衣站在灵界子虚崖上,风声呼啸,她摇晃着随时要从子虚崖上掉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瞥见一双幽深漆黑的眼睛,那是许清池的眼睛,还有他身后茫茫不曾停歇的大雪……
…………像是周身笼罩在茫茫白雾中,一切变得飘渺不真实,却又历历在目,清楚的就好像是在回忆一样,她跪在许清池脚下,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那时候他的眉宇微皱,略带忧愁……
再后来就是她和许冰清在一起,许冰清也不是梁子雄的样子,而是一位巧笑倩兮眉目fēng_liú的公子形象,梁灼看到许冰清在流泪,也跟着心底越来越难受,
…………最后,许冰清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梁灼甚至碰不到了,只清楚记得许冰清微凉的眼神……
梁灼心下一疼,便生生的醒过来了,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声铿锵坠地,滴滴惊心……
梁灼这才记起来,自从许清池离开,已经很久没有再下雨了,也或许即使下了她也不会像现在作为凡人时听得这样真切了。
屋里的红烛还在点着,阿鼻大帝知道她怕黑,故而只要天不亮,她身边的烛光就不会熄灭。
梁灼轻轻起身,绕过阿鼻大帝,阿鼻大帝睡在靠门的地方,背对着她,似乎并没有被雨声吵醒。
梁灼走过去打开窗子,外面的天已经现出点灰青了,只是雨势如注,茫茫下看去新顺之钢铁世纪38549,像是在江上,入眼皆是泛青潮凉的湖水,梁灼摸了摸腕上的紫玉灵镯,不知道自己在活着的日子里还能不能知道真相,不由轻轻叹了一声,“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这是她做郡主的时候所学过的一首古诗,当时被父王逼着学了些,也不过是应付了事,从未仔细品味过诗里的思绪情感,此番沧海桑田,人事已改。再读这首诗,不觉触目惊心,心痛如绞。
“你怎么了?”阿鼻大帝突然从身后倚了过来,轻轻搂住她的腰,替她关了窗,在她耳畔柔声道,“外面风大,别吹太久。”
梁灼回过头看着阿鼻大帝,在这样一个天色昏明不清的早晨,一切都是未来不可预料的一盘棋,谁也不知道穷途末路后自己会走向哪一步,谁也不敢妄自揣测……
“阿鼻……”梁灼凝视着阿鼻大帝沉静墨黑的眼眸,突然觉得内心安定,轻轻地依偎在他怀里,呜咽着轻声哭泣。
外面的风还是有些大,雨声也很大。大雨撒开了的横冲直撞,撞得苍天和大地,楼阁和百姓全都瑟缩而抖,世界变得荒茫而不真实……
…………哗哗哗……哗哗哗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哗哗哗、哗哗哗
大雨,像是刀子,一刀一刀捅在地面上,刀刀用力,刀刀见血!
但此刻,阿鼻大帝的怀里是温暖的,带着淡淡的青草的香味,梁灼这才发现她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苦茶的味道了……
阿鼻大帝眼眸发酸,她知道他怀里的女人在想什么,他难过,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遇上她,他紧紧地抱住她,外面的雨水却是更急了。
哗哗哗哗哗哗——————
过了一会,雨声似乎小了一些,阿鼻大帝带着梁灼下楼去吃早饭,突然听见外面人声噪杂,脚步急乱,似乎还有人扯着嗓子大声在争辩什么。
梁灼看了一眼阿鼻大帝,骨碌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连忙朝外面走去。
阿鼻大帝也放下碗筷,随后跟上。
却见那群人正围在那,围住中间一个人,吵吵嚷嚷道,“什么,烈红云要招亲?”
“是啊,还是在风刃山上招亲呢,只要有帖子都可以去!”
“怎么,你也痴心妄想着烈红云把你给招了去!我看你左不过是去挨上几鞭子罢了!”
“为了美人挨上几鞭子也是值得的。”
……
那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闹嚷着,梁灼也听明白了一些,心里小小的盘算了一下,眼睛直往阿鼻大帝身上瞟,笑得很是谄媚道,“走,我们先进去吃饭吧。”
“怎么突然这么温顺?”阿鼻大帝重新坐下去,咽下一口稀粥,淡淡的看了梁灼一眼。
“你去不去?嗯?”梁灼眼眸一动,笑得又格外乖巧讨喜些。
阿鼻大帝顿了一下,放下碗,目光在梁灼脸上扫了一下,神色微妙,看着她轻声道,“嗯,这么好玩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去的。”
梁灼闻言,两眼放光,眼眸轻转,接口道,“带我吧。”
“不行!”阿鼻大帝摇摇头,声音低沉:“第一,你现在是凡人,受不了风刃山上那么重的灵力,第二,我们不知道这次招亲是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