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才歇,天空沁亮瓦蓝,柔软得如同一匹水墨泼成的蓝玉浮光锦。梁府一女子闺房中,一个光亮亮的紫玉镯子横冲直撞,嘴里不住念叨着,“到底藏哪里好呢,藏哪里才不会被姑姑发现……”
“阿鼻,你快出来,现在你还不能往别人身体里面钻,你留在这也没用,你快点出来!”外面青衣女子的声音十分着急,隔空传音的连连喊着。
“就不走,就不走……”紫玉灵镯闷哼一声,眼见前方有一个长得很是漂亮的花瓶,便“嘭”地一下撞了进去。
“咦,小绿豆,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光?”一边擦洗的婢子抬起头十分惊诧的看着梳妆台边上的八宝如意花瓶。
“光?什么光?”
“红光,一阵红光跑到花瓶里面去了。”
小绿豆愣了一下,走过去将花瓶翻了个底朝天,奇怪的问,“哪有什么光?你看,你自己看。”
另外的婢子将头一凑,只见花瓶里白白净净什么也没有,心里纳闷,支支吾吾起来,“这……这……”
“我看你还是好好将这个花瓶放好吧,这个花瓶可是郡主最喜欢的呢。”小绿豆走过去将八宝如意花瓶端端正正放好,这才去动手擦洗其他的器物。
……
闺房外,天青气朗。
“如意,快,跑快点!”梁灼一身火红色的流云裳娇笑着在前面跑着,害得后面的如意紧赶慢赶,一张白胖胖的小脸喘得像个红灯笼。
“郡主——郡主——”如意满头大汗地追过来,手搭在门上,不住地喘气。
梁灼回头朝她娇笑一声,扭麻花似的蹭到梁子雄身前,伸出春笋般的纤手轻划着面颊,满面娇憨:羞羞羞,才跑了这么点路就成这样了!
“王爷,我拦不住——”如意赶紧跪下来辩解。
“哈哈,你这丫头,越发得刁钻了!”梁子雄放下书卷,朝如意摆摆手,捋须大笑,眉眼里溢满**溺。
“说吧,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活猴儿,这回又打什么鬼主意!”梁子雄站起身来,看着梁灼,髭须冉冉,目光如炬。
“父王,瞧你说的——”梁灼“嘤咛”一声,躲到梁子雄怀里,伸出莹白纤嫩的的手指去摸梁子雄的胡须,绕着他浓密的胡须一下一下地打着圈,眼珠子一转,笑吟吟道:“女儿今晚想跟着父王去见一见那旷世的宝贝!”
说完,从梁子雄怀里跳出来,立在他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梁子雄眉头紧皱,沉声道,“娴儿,这事依不得你。”
“父王——”“父王——”“父王父王!”梁灼跺脚疾呼。
梁子雄还是摇头。
“不然娴儿偷跑去,父王——”梁灼幽幽一声,眼眶已红了大半。一双琉璃盏似透明的大眼里泪光闪闪。
梁子雄怔了一下,焦灼地来回踱步,半晌,看了看梁灼,摇头一叹:“你——好吧好吧”
“好!好!父王最好了!”梁灼破颜一笑,柔声道:“娴儿答应父王一定不生是非,什么都听父王的,不让父王担心!”
“你——”梁子雄气恼地抬手推开梁灼,但受不了梁灼缠磨二十四小尸13312,最终这也不得,那也不得,无可奈何地笑了。
梁灼这才眉开眼笑连蹦带跳地跑了出去。
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听之任之**之惯之,对你无可奈何又无限**爱的人。
但,记住,不是所有人。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永远不要高估自己的魅力,在他眼里的天仙落他眼里不如烂泥。
“哈哈哈,王爷这会又着郡主的道了!”如意在梁灼身后格格笑道。
“有吗?”梁灼眨了眨眼睛,顿了半秒,嬉笑着冲进了闺房,闺房中某个不安分的花瓶里面某个不安分的家伙正伺机窥探着。
刚坐下,一双莹白如玉的双手俏生生地伸过来,瓦蓝的茶盏,碧绿的茶。
“郡主,用茶。”声音娇滴清脆,宛如黄莺出谷。
梁灼端起茶轻抿了一口,放了回去,抬眼盯着她笑:“静好,你近来是越发得好看了,看来不久你就可以出嫁了。”
“女婢听命。”静好眼波一闪,不卑不亢的答道,只是眉梢愈发清冷了。
“怎么怎么了,我逗你玩呢。”梁灼跳到静好身前,拉过她的手娇笑道。
如意也跑过来,端着各色瓜果,扭头笑道:“瞧瞧,马上静好都快成咱府里的二郡主了。”
“你这破嘴,还说还说,看我今天非得把它撕烂不可!”梁灼横瞪了她一眼,伸过手去就要作势撕她的嘴。
“别,别,我错了还不行,你们专会欺负我这憨厚老实的!”如意搁下瓜果,连连讨饶,“静好姐姐,快救救我!静好姐姐!”边喊边一个劲地往静好身后躲,惹得梁灼哭笑不得。
“饶了她吧。”静好盈盈一笑,她这一笑,原本清冷的面色,顿时就变得说不出的甜蜜动人,纵是再铁石心肠的男人,也忍不住要软下心来。更何况那模样——
一张尖俏俏的瓜子脸娇嫩的犹如刚出水的芙蓉花,细长的双眸,亦是销魂夺魄,眼波流转处,那眼眸简直要滴出水来。
一身紫色轻衣,身段窈窕婀娜,纤腰不盈一握。莲步款款,身不移而飘,色不动而媚。天生一段**态度来,当真是秋水为神玉为骨。
怪不得,连梁灼也不禁多让她几分。
因为没有人拒绝得了美,美男也好,美女也好。活着也好,死了也好。
这和爱不爱无关,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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