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夫妇没有为难夏弦,他们很清楚,夏弦不是这种人,也绝对做不出这种害人的事情。
好在韩宇铭命大,没什么大事,只是现在昏迷着,被转入普通病房,韩爸爸拦住夏弦,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夏弦说似的。
“夏小姐,对于宇铭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代他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他。”韩爸爸深深地鞠了一躬。
“韩先生,如果我要追究的话,当年就不会放过他了。我也知道韩家的实力,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够抵抗地了的,选择默认就是不想让我的家人知道我的车祸其实是人为的,也许这样,他们会好过一点。”夏弦苦笑一下说道。
“你后期所有的治疗费用,我们韩家愿意全部承担。”韩先生很是感激夏弦。
“不需要了,我现在不需要什么后期治疗,如果您有能力,还请护我在此地剩下时间的周全,我不想惹是生非,但是如果吴小姐咄咄逼人的话,我想或许我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你放心,我尽力而为。”
转角处有一个人渐渐退出,刚刚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这个人便是陆凌风。护夏弦周全,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林雪音刚刚找过他,问他要不要合作,他还犹豫着,如今看来,不需要犹豫了,敢动夏弦的人,他是不会放过的。
夏弦没有去病房看望韩宇铭,因为去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只是觉得自己很累,活得很累很累,想要保护的人,一个一个都因为自己受伤,而自己却胆怯于他们的势力,一再选择退让。
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理由吧……
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夏弦深深地埋下脑袋,她不敢再面对这污浊的人世间,她真的好想逃避。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如此的龌龊,如此的胆小,如此的不堪一击。
“别怕,还有我。”陆凌风蹲下身,抚摸着夏弦毛茸茸的脑袋。
“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生活,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夏弦埋在陆凌风的怀里,不住地抽泣着。
她很委屈,一直都很委屈,压在心底不知道该对谁说,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世界里依旧单纯,就算是受尽折磨也能够不抱任何怨恨地走下去。这么多年,她也是这样做的,可是,就在那么一瞬间,辛苦多年建起来的城墙就这样轰然倒塌了。
在感情的世界里,她是一个受害者也是一个自我保护者,这些年,对于感情这个敏感的字眼,她把自己伪装地很好,不会暴露任何弱点,可是一个陆凌风,就轻易地攻陷了他。
夏弦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对陆凌风有不一样的喜欢,或许他的身上有江泷哲的影子,可是夏弦却慢慢地发现,陆凌风的出现正在悄悄地拭去江泷哲给她留下来的阴影,给她以温暖。
“弦弦,这些年,你所有的委屈、痛苦和绝望,今后都由我来负责。”陆凌风浅吻夏弦的额头。
“凌风,我从来不敢回头去看我走过的路,我不知道那是用怎样的勇气走到今天的。他掌握着我所有极端的感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连我的生死都一手操纵,我该用什么来承受他的绝情……
我记得姐姐在我床前说,弦弦,你的爱太卑微,卑微到可以让他忽略。然后我就明白了,一个人失去另一个人,有时会很快,快到在电光石火之间,有时会很慢,慢到不经意间,就已经不再了。
我爱的卑微,所以车祸之后,就算我没有失忆,也逃掉了;我爱的卑微,所以这些年我不敢再轻易去喜欢别人;我爱的卑微,所以他一直都烙在我的心上,就算腐蚀,依然有痕迹……
凌风,我知道你那晚没醉,可是对于我,我不想让你赌上一生,仅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得的夏弦。我怕在某一天,你会对那个曾经深爱过的夏弦失去信心,那样她承受不起。你说过,若要如初见,除非不相恋。我想把最美好的一面留下来,留给我在意的人。”
陆凌风把夏弦搂进怀里,贴着她的唇,只言一句:“赌注下在你身上,我知道你不会让我输。”
在医院的某层走廊尽头,一对精致的男女相拥,沐浴着阳光,显得分外清纯美好,让人不忍去亵渎。
“你姐鲜有大喜大悲,有时看来超凡脱俗,现在终于要回归正常了。真是不容易。”墨潇潇浅笑着,如释重负地感叹道。
“现在的我姐才是我最担心的。”夏歌看着相拥的两人,淡淡地说。
“担心个屁!夏歌,其实你是没有感觉的,而我不一样。和你姐做朋友很幸福,因为可以没有任何烦恼,夏弦就像万事通一样,可以帮助你解决所有的问题。可是和你姐做朋友的人又是分外的不幸,因为从来感觉不到你姐的信任。”
夏歌疑惑地看着墨潇潇,薛之翔和江泷哲同样不解,情同手足的墨潇潇怎么会对夏弦有这样的评价呢?
“你姐身上有一种气质,与其说气质,倒不如说是气势,就是这种气势,让人又爱又恨,又敬又畏。她总是用微笑去疏远每一个想要亲近她的人,同性如此,异性更是如此。她想要保护自己,但是,就算是心里的伤痊愈了,她的眼睛也无法骗人,眼底那道伤痕依旧血淋淋的刺目,她面对不了过去,就无法承受现在。”
江泷哲很是赞同墨潇潇这番话,夏弦待人接物,一向如此,情伤之后,更是如此,不知该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位小姐说得很对。”齐风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