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掉了众妃,皇后和萧子衿相携入了内殿。太医们也已会诊结束,给出的结果是积劳过度,气血不畅引发的昏厥。
皇后听罢问道:“陛下何时能醒?”
太医支支唔唔,仿佛在思考如何回答。皇后哪有那种耐心,等他慢慢想?登时冷下一张脸,道:“到底何时能醒,难道你身为太医还不清楚吗?”
那老太医额上已满是冷汗,含含糊糊地道:“回皇后娘娘,臣,臣实在不好妄下判断……”
皇后怒道:“什么叫不好妄下判断?实情到底如何,快快道来!”
那老太医惊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连磕几个头,道:“娘娘恕罪,非是臣有所隐瞒,实是臣也不知道陛下何时能醒来。也许睡到明日便会醒了,也许三五天醒,又或者三五个月才醒……”
话未完,皇后便打断道:“什么叫也许明日便会醒了,什么叫也许三五个月才醒?不就是积劳成疾吗?休息几天也就缓过来了,哪里就这般严重了?你们到底是在危言耸听,还是为自己的医术不佳找借口?”
萧子衿插话道:“林太医,你一直是陛下的御用太医,你的医术自然不需多言。到底陛下龙体如何,你慢慢道来,莫叫娘娘和本宫着急。”
那林太医道:“娘娘、殿下容禀。这些年来陛下为国事操心,忧心过甚,久而久之便积下了隐患。再加上三年前,陛下曾大病过一场,如今因国事突然气血攻心,牵出旧患,如同是雪上加霜。这病虽是来得急,但实则是早有祸因。眼下陛下昏厥,臣只能用药慢慢调养。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臣无能,臣实在无法保证。”
“无能!你确实无能!来人,拖下去打五十大板!”皇后闻言大怒,气极之下,也不顾一向的端庄形象,立时便要呼人要将那老太医一顿痛打。却是萧子衿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娘娘且息怒,想来这林太医也是尽了力了,惩罚他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整个太医局就数他医术最高,且又常年服侍在陛下身侧,对陛下的身体情况最为了解。若是将他贸然打伤了,谁来为陛下治病?再换个太医,未必就比林太医好。”
皇后冷静下来,也觉太过冲动,萧子衿的话也是句句在理,这才没有追究那太医的责任,只是厉声叮嘱他务必要尽心为陛下医治。
第二天,李基没有清醒,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七天,李基都依然在昏睡中。众人的焦虑他看不到,国情的紧张他也不再感知得到。就这般静静地躺着,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
夜幕拉下,长乐宫里依然是灯火通明。太医不敢有失,一直守候在侧。高谦等一众宫人们,更是屏息凝神,比往日更加尽心百倍地服侍在侧。而皇后,在李基身边呆了一整天后,直到此时方才和萧子衿一起步出了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