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虽然受了三姨娘的辱,但到底性子沉稳,反而劝阿叶:“所幸方才没叫你出来,否则还不定惹出什么大事呢。那三姨娘不过就是小人得志罢了,何必跟她计较。”
阿朵道:“我们姐妹虽说是奴婢,但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就是主上,也不曾这样对待我们过!”
萧子衿道:“她那哪是在为难你们?是故意打狗给主人看!”
阿朵大怒,“什么狗?谁是狗?!”
萧子衿忙道:“阿朵姐姐莫气。子衿虽然当二位如姐姐般敬重,可是外人不知,只当将你们当成普通奴婢。这奴婢的地位如何,自然是与主子息息相关。主子若是有地位,哪怕是看门的丫头也处处受人巴结。‘宰相门前七品官’,说得便是这个理。而相反,若是主子受人轻视,那么其下的奴婢在别人看来却是连狗都不如。哎,说来说去,都怪子衿不争气,也连累二位姐姐被人轻贱。”
昨夜还在苦苦思索,怎样能让阿叶和阿朵与自己同仇敌忾,没想到今天三姨娘就送上门来了,还将阿叶给羞辱了一番。这不正好,可以让她以此为由,好好地煽风点火?
果然阿朵的火气被煽起,掐着腰怒道:“不过就是个侍妾,安敢如此欺人?哼,待有一日,我大蒙铁蹄踏平南楚之时,我阿朵定要将这个三姨娘十倍偿还今日之辱!”
萧子衿道:“不错,到时必要她生不如死!现在就且让她先猖狂一阵子,也不会太久,想来也就几年时光罢了。在此之前,我们就先忍耐着她,无论她再如何欺辱,都忍耐着。”
阿朵冷笑着道:“哼,越是忍她,只怕她越是会得寸进尺!不就是个侍妾吗?难道凭咱们的手段还对付不了她了?”
阿叶道:“阿朵,你莫要冲动!”
阿朵道:“姐姐,难道你还怕了她不成?”
阿叶道:“笑话,我岂会怕她?只不过咱们潜在这萧府里是为了图谋大事的,怎能因小失大?万一泄露了咱们的身份,后果不甚设想。”
阿朵愤愤不平地道:“难道姐姐你愿意受她折辱?她今天可以明着辱咱,明日也不会突然转性。我阿朵虽是奴婢,但也不想处处受气。”
萧子衿见时机差不多了,便道:“其实阿叶姐姐担心的对,但阿朵姐姐说得也没错。咱们若是有办法,即能不泄露自己,又能对付那三姨娘,岂不是两全其美?”
阿朵顿时一喜:“二小姐此话,莫非有了办法对付她?”
萧子衿道:“咱们可以暗着出手,玩一出借刀杀人,那谁又能知道是咱们在暗中做的手脚?”
她见阿叶还在沉吟,便又道:“这小小萧府算不得什么,南楚的皇宫里勾心斗角那才叫阴险。若是子衿连区区萧府里的一个侍妾都对付不了,将来怎么在那深宫里面对一个个明枪暗箭?”
前一番话,阿叶还犹豫,可是后面一番话却让阿叶也完全同意了。毕竟将来萧子衿要搅到南楚的深宫里,少不得要为争宠而参与争斗。这回就算是看看她的本事,倒也是好的。
得到了阿叶和阿朵姐妹俩一致的同意,萧子衿心中踏实了不少,心中忍不住冷笑:三姨娘,就先从你先下手吧。
至于如何借刀杀人,萧子衿也已经有了个粗步的构思。三姨娘之所以能在萧府里猖狂依仗的就是萧夫人的信任,但若是萧夫人不再相信她了呢?她在萧府里的日子还会好过吗?
深冬最冷的时候,迎来了春节。
在南楚,哪怕是穷人,到了年关的时候,也会割两斤肉过年。而富人们就更不用说了,早早就在家里备下了许多的年货。像萧府,什么獐子肉、腊肉、灌肠,多不胜数。萧家自己采买的少,多是萧富海的下属、有交情的或是无交情想攀交情的富商送的。
而作为南楚的官员,萧富海一府之尊的待遇自然也不低,旁的不说,就说假期吧。南楚官员逢春节都有七天假,从腊月二十七一直放到初四,而紧接着的元宵又有七天假,两节中间空的几天,衙门里也不办公,七七八八加起了,假期就长达二十多天。
头几天萧富海常被各处请去吃酒,而年三十这天,是合家团圆的日子,都在自个家里过。萧家自然也不例外。往常不在一处吃饭的人,到了这一天晚上,萧富海、萧夫人、二姨娘、三姨娘、萧子龙、萧子佩、萧子衿都聚在大饭厅里,一时间,丫头下人忙碌不休,桌上佳肴成山。
今年由于是第一年在泉州过年,萧富海很大方,每个下人都给做了套新衣裳。而主子们新做的衣裳就更是不少了,萧子佩、萧子衿两姐妹各自做了四套,萧子龙做了五套。姨娘们也是四套,萧夫人最多有六套。当然,萧家能有今天,全是依仗了萧夫人娘家在经济上的支持,所以萧夫人多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穿着新衣,所有人看起来喜气洋洋,更有年味。
坐在最上首的是萧富海和萧夫人,萧子衿和萧子佩两人是坐在最下首,这两姐妹一个故意要韬光,一个却是生性寡言,所以都闷着头,各吃各的。倒是萧夫人、三姨娘两人时常和萧富海说着话,萧富海又总是问萧子龙一些课业上的问题,偶尔教导几句,偶尔又因萧子龙的话而哈哈大笑。所以看起来,这四个人其乐融融的,更像是一家人。至于二姨娘,只有偶尔插一两句的份。
吃完了饭,便围坐在一起守夜。
当然,对于萧子衿而言,这依然是十分无趣的,她也只好埋头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