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竹把手里的书往矮几上一扔,问道。
腾波被他的眼神一扫,觉得人有点儿荡漾,咽了下口水,说“是纪伊殿的正室和侧室,御台所让您过去帮着陪陪客,晌午应该是要留着用餐了。”
竹想起真宫理,嘴就撇了下,和他坐一起吃饭,真是倒胃。紧接着,脑海里又想起了吉宗中刀和被他吮吻的那一幕,拇指下意识的在嘴唇上摩挲了一下。
“听说,纪伊殿的侧室也是位美人?”竹看了眼春心荡漾的腾波,打趣道。
腾波回神,舔着脸说“美,真美,不过,和您还是没法比。”一想於须磨,他心里也是一颤,这真宫理常入大奥,他自是见过,虽然绝色但毕竟年幼。这於须磨今儿见了,也甚合心意,哪知一个小小的纪伊殿,正室侧室都这么有滋味。他咂摸咂摸嘴,心里歪到天边去了。
竹厌恶的看了眼腾波,如此好色的人,偏长了副憨厚相。知道他得御台所重用,也不敢太为难他,只得起身简单打理了一下。今天他穿了白色吴服,内着嫩黄的衬衣,看着格外清爽,只是见客的话,颜色浅淡有些失礼。他命阿呆取了件浅粉的羽织,起身示意腾波带路。
腾波微张着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粉色,男人很难驾驭,但竹平日里这么张扬,如今这么一身浅淡,显得人都温柔了。真是,长相才是至关重要的,长得好,穿什么都百搭,长得难看,穿什么都百搭啊。
竹见了御台所,跪下行礼,御台所看着竹,啪的一下,重重拍了下手掌。
“看看,看看,腾波,这场景,可不就是我种的那一架朝颜!”近卫熙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理解为什么女人有了名利,都想把男人收拢在后院里了。如此美景,他一个男人见了,也是心动不已。近卫熙闲来喜欢培植些花草,最爱的就是朝颜,那一架朝颜,有粉有蓝有紫,盛开时的美景可不就是一如眼前。
“竹,来,坐到我身边来。”近卫熙温和的招呼着,竹也笑眯眯的紧挨着他左侧坐下了。真宫理和於须磨面对着两人跪坐着,三人也算面对面看了个透彻。
“这位是纪伊殿的正室真宫理,也是伏见宫贞致亲王的儿子”近卫熙指指真宫理,两人互相点点头,就好像真是第一次见面似的“这位是纪伊殿的侧室於须磨,是老中大久保的儿子。”
“这是竹君,已经跟有栖川宫正仁亲王定亲了。”近卫熙替几人介绍着,竹轻蔑的撇撇嘴。谁谁谁的儿子,谁谁谁的男人,男人只能作为女人的附属品出现。近卫熙和竹在一侧,没看到他的表情,对面两人却看了个真切。
真宫理也在心里冷哼,有栖川宫正仁亲王又有野心又花心,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配这个自以为是的竹正好。於须磨却是第一次见竹,被他的好样貌和狂傲劲儿震慑住了,如果说真宫理是骄傲,那竹就是张扬的,都是从骨子里滋生出来的。
没客套几句,就到了用餐的时间,精致的食盒摆上来,边吃边聊气氛倒也松泛。竹在近卫熙这里还是注意收敛着的,只是他也不怎么和其他的人客套,多是听着。食盒一放下,於须磨看到中午也有烤鱼,不禁想起了早晨那条鱼,会心一笑。真宫理也想到了早晨那顿饭,觉得有些堵心。
近卫熙左右一扫,就知道两人的日子过得都是什么样。生活过得好不好,不用说,都挂在脸上了。他本来想私下对真宫理说的话,倒是顺溜的说了出来。
“理,我听闻你初入纪伊的时候,有些骄纵。可有此事?”
真宫理一愣,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入大奥了,要说教的话,何必现在才说。他也精怪,知道近卫熙此话必有深意,先应下再说。
“最初人生地不熟的时候,是有些争强了。”他说完,还扫了於须磨一眼。竹见近卫熙没有动筷子,也就抱着胳膊看着对面的人。
“我今儿以长辈的身份,说你几句”近卫熙停顿了一下,看真宫理洗耳恭听的样子,心里觉得满意。“要知道,正室的立足点,不在于妻子的宠爱,而来自于自身的持重。”
真宫理强忍着喜悦,低头道“是,谨遵教诲。”
於须磨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话说的有些打脸,这不明白着说他魅惑吉宗么,好像吉宗偏爱于他才导致了真宫理地位的尴尬似的。他的手捏紧了膝盖,提醒自己不能失态。近卫熙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只是,有时候,御台所如果能间接影响到属下的后院儿,对将军的政治控制也是有帮助的。他即帮了皇室出身的真宫理,也卖了个人情给他,无论如何,真宫理这正室的身份是跑不掉的,他若对自己心存感激,对将军来说自然有很多便利。
竹挑挑嘴角,又打量了一下於须磨。那个人原来喜欢这样柔弱乖顺的,被说了几句脸都白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以竹对近卫熙为人的了解,这番话的用意他也猜了个七八分。看看,女人好色,到头来受责备的,却是男人。
“於须磨,听说纪伊殿和你的婚姻是因相爱,婚后又对你十分宠爱,想来纪伊殿也是性情中人。”近卫熙惯有手段,将军的后院儿他打理得又得当,难免有些托大。他先说了正室立足不靠宠爱,又说於须磨得宠,还点出两人的婚姻有些“浮着”,甚至间接的点了不在场的吉宗,暗示她这种厚此薄彼的做法有失公允,难免有些鲁莽失了身份。
於须磨和吉宗为什么在一起,知道真相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