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抛去这个不谈,许宗德各处调长工,肯定也是往田庄里安插人手,准备给自己搅局呢,今天这要粮闹事只不过是个开端,以后种田、锄草、收粮,各各环节都给自己使上坏,待到秋天,还不弄得自己颗粒无收!
她了解完情况之后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道:“各位先各回各庄吧,叫人买好之后送到各庄上去,你们回去好好安抚人心,然后再把各自庄里后调进去的人手统计一下,把他们的姓名和原来所在哪里给我报上来。”
各管事答应后纷纷出去各回各处了。
桂芳见人都走了,来到香徕身边道:“香徕,这次是我疏忽了,把事情弄成这样。”
香徕道:“没事的,没有粮食这事他们也会闹出别的事来,能让我提早发现,总比春耕开始后暗地里给我使坏强,这你我都当做一个教训,以后再遇事多想多问,便能避免了。”
虽然她这样说,桂芳仍是觉得过意不去,道:“那现在怎么办啊?那么多人没粮吃,你手头的银子还够么?”
这些亲近的人对香徕的家底清清楚楚,无时无刻不在帮她算计着。
香徕笑了一下,道:“没事,我会想办法的,现在还是先张罗着买粮吧,若是再耽搁几天,怕是真要出事了。”
“嗯,我这就去。”
香徕道:“你还是别去了,另找其他信得过的人,现在育苗人手不够,知道怎么做的只有我们几个。”
桂芳道:“要不让我公婆去吧,他们现在也不忙,身体也好得很。”
香徕想了想,秀芬爹娘也算精明,没什么坏心眼,而且也早有意到自己这里来做点什么,让她们去也不错,于是让天徕和慧玲带了银票回沿江屯,找秀芬爹娘一起到各村买粮去了。
然后她又和桂芳等人带着负责稻田的长工们继续育苗。
各庄管事们办事还算麻烦,第二天就把调动人手的名单送了上来。香徕这一看还真是不少,足足串了有三分之一的人数。
这些人当然不都是许宗德的亲信,大批调动只是为了便于隐藏。
徐澈逼问张贵,这人只说出几个人名来,香徕也不敢保证他在是胡乱攀咬,没对他说的这几个人如何,只是把张贵赶了出去,再不允许他到恒远田庄中的任何一家做工。
之后一边监工育苗一边琢磨着,这些被调动的人里肯定有许宗德的亲信,而那些没被调动的基本没什么嫌疑,不如再次把十三个庄子的长工再次调动,把从前没被调串的归到一起重新分庄,被许宗德调过的人手集中在一起,这样更便于监督。
工闲时她和大伙商量了一下,众人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并且又出主意,把工作制度也改革了。
从前是一群人拥在一起干活,无论是藏奸的还是卖力的都拿一样的钱,而现在是把田地平均开来,每个人分多少任务,年底看质量拿钱,地伺弄得干净、出粮多的就多拿,地荒的,出粮少的就少拿。
各种土地也做了规划,不同的土地种不同的作物,这样避免了因为土地不同而带来的减产,对长工们也公平一些。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没被调动过的长工们被划到一起,重组了八个庄子,调动过的又分了五庄,这五个庄子是属于重点注意对象。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秀芬爹娘带着天徕和慧玲收了一部分粮上来,基本解决了长工的吃饭问题。
可是香徕又为银子发起愁来。
年前卖粮时觉得银子不少,也做了要了恒远田庄的打算,可是没想到恒远田庄有这么多土地,且事事处处都要用钱,弄得自己不只是捉襟见肘,搞不到再边一段日子就要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正在她琢磨着要不然让哪个田庄先种些早熟的作物维持的时候,隆盛钱庄的掌柜却突然来了。
稻种下田后香徕在二道集的家中歇了两天,处理一下杂事,钱庄掌柜就是这两天来的。
见到徐澈从外面把这个人带进来的时候愣了一刻,上次见他还是前年秋天,不过是卖粮的时候见了一面,时至现在,印象实在淡得很了。
那人进门先道:“沈小姐好,可还记得在下?”
香徕连忙起身道:“记得记得,这不是刘掌柜么,快请坐。”
落坐之后香徕问道:“不知刘掌柜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齐掌柜也不绕弯,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卷,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沓卷起来的银票,他放在香徕面前,道:“这是我家东家让我送来的,他听说今年沈小姐得了个田庄,担心小姐的银子不够用,特意嘱咐我送三万两过来!”
香徕顿时呆在那里,心头一阵热辣辣的。
她不知道骆谨行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事情的,可是这突如其来的三万两银子当真是雪中送炭,有了这些银子,不只可以放手经营自己的田庄,还可以去做许多想做的事。
只是这样的盛情她怎好意思坦然接受,连忙推辞道:“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这两年你们东家已经帮了我太多,这笔银子实在是不敢领受。”
齐掌柜笑道:“沈小姐不必客气,我家东家交待了,这钱小姐只管收着,小姐若觉过意不去便当是借贷的,他日有了钱除本金外再付我们一些利息就行了。”
听了他的话香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