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甚是感激:“师父的恩情我陆英再生难忘。请师父喝了这一杯吧。”
茵陈这回没有劝酒,由着他们喝去,陪着坐了一会儿,吃了些菜就下来了。回到房里给陆英简单的收拾了一个包袱,里面包着清洗干净的衣裳,她给做的鞋子、帽子,还随手送了一个自己做的荷包,里面装着的是景天让给的银子。虽然不多,但有这个在身上也方便一些。
这边景天劝着陆英:“你们家我不清楚,你父亲我也从来没见过。但你毕竟还姓陆,回去好好的和老人家说说话。闹得太僵始终不好。不要像我,等到想要孝敬的时候却已经不行了。”
陆英知道景天的用意,忙道:“师父教导的,我都知道。”
直到酒席终了,茵陈才出来收拾残局。陆英殷勤的帮着捡碗筷,后来私下里和她说:“妹妹打算以后怎么办呢?”
茵陈苦笑道:“能怎么办,眼下这样不是很好么?”
“我却看见妹妹一脸的苦恼,哪里好呢。这样僵持着我看也不是办法。要不我替你说去。”说着就往外走,茵陈连忙拉住了他,摇头道:“好哥哥,你给我留一条路吧。”
“可是你这样,他半点也不知道。将来怎么办?”
“将来,将来的事,到时候再说。”
茵陈这样,陆英看着心急,很想帮她做点什么,偏偏他处在中间却比谁都尴尬。
临睡前,茵陈将收拾好的包袱交给了陆英,陆英抱在怀里,却是百感交集。他想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茵陈的心意了,只好死心吧。
“好妹妹,你照顾我一场,我希望你以后好好的,能得偿所愿。过上安稳的日子。”
“嗯,一定会的。以后有了消息的话,记得给我们写信,通知一声。”
“会的。”陆英不再恋恋不舍,狠心的都放下了。
第二日,景天和茵陈都准备去送他。还没走出院子,陆英便一头跪了下来,景天忙让茵陈去拉他起来,茵陈却道:“这样他才心安,大爷你就受他的礼吧,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陆英恭恭敬敬的给景天磕了三个头,又向茵陈作揖,茵陈赶着回了礼。
“你们别送我了,路都认识,早些分别也好。”
“那你一路多保重。”这是景天留给他的话。
“师父,您也多保重。”又去看茵陈,却见茵陈眼圈微红,陆英露出一抹笑容来,似在鼓励她,却又并不说什么,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两人站在院子里,目送着陆英离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景天显得有些落寞,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没呆多久就走了。看来下次不能再轻易的收下谁。他这一去,倘或真的闯出个名堂来倒也不错。此情此景倒让景天想起十几年前,他离开家的时候。父亲和姐姐、兄长,一路相送了好久。那时候的他多么的意气风发,志在必得。一晃他也老了。
景天思及此处,回头看了眼茵陈,她还是和平常一样。
“有聚就有散。只是不知下次团聚又是什么时候。”
“三五年,十来年也说不准,或许这一辈子再难见到。”
“倒没那么严重,他母亲的坟不是还在这里么,就算他要回来迁走,也还能再见。师父放心,我会比以前更勤谨,希望能帮上更多的忙。”
茵陈粲然一笑。景天却不敢再看她,慌忙的别过了目光。昨晚陆英和他说了好一通话,从今往后,他也该面对,不能再装作不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