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咕噜的喝了大大一碗清粥,满意的舔了舔嘴唇。跟前的这两人她一点也不认识,虽然还是一副防备的样子。不过她小小的心里却想,有地方睡觉,肯给她东西吃,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景天见她吃了东西,稍许的有了点精神便关切道:“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小姑娘诧异的望着景天,依旧嘴唇紧闭,不准备回答景天的话。
看样子是真的问不出什么来,从没听见她开过口,莫非是个哑巴?若真是如此,那还真的是件麻烦事。算了,已经夜深,还是将就过一晚,什么事明早再说。
景天重新扶了小丫头躺好,怕她冷着,让陈阿爹给找了副陈旧的粗布褥子给盖上。小丫头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了一团,像只睡熟的小猫。景天给盖好了褥子。
心想今晚就趴在桌上应付一晚,他一个大男人倒也容易就应付过去了。正当他想起身时,却发现有一只小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角不放。
景天回头看了一眼,心想这丫头在睡梦中倒不防备他了。为了不惊醒她,看来也只好如此,吹灭了灯火,屋里顿时漆黑一片。又听得外面阵阵的夜风,那风从墙缝里灌进来顿时凉爽不少。
听着外面的风声,景天一直盘腿坐在草席边,任由小丫头抓着他的衣角。景天开始想他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了,家人们即便欢欣,只怕也不乐意,毕竟什么名堂也没闯出来。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接他们一道上京去享福,如今都成了一纸空言。这五六年没回去了,也不知他们过得怎样。
第二日一早,小丫头揉了揉眼,身上似乎舒服了不少。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紧紧的抓着这个陌生男人的衣服睡了一宿。这人是谁,为何会守在她的身旁睡觉,看他这样坐着的睡姿一定不舒服极了,此刻心里微微的有些歉意。
当景天睁开眼时,才发现身旁这个小丫头正死死的打量着他。景天摸了下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又拉过她的小手再次给诊了脉,一切都稳定了下来。看来身上没什么大病,只是身子太瘦弱了些,看样子许久没有好好的吃过饭。
“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景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当然也做好了小丫头不回答他的准备。
小姑娘眼里空洞无物,又盯了景天半晌,这才点点头。
好在对他的话有反应,就说明不是个聋子。只是不能开口,当真是个小哑巴?
“既然没什么大碍,我看不如你先暂时留在陈阿爹这里,等你家里人来接你,可好?”
小丫头的眼中又浮出一丝惊愕来,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安。不过从她的眼神里,景天想她应该听懂了他的话才对。现在他只需要等小丫头点头就行,他再略歇歇就要接着上路了。
哪知半晌小姑娘都没反应,到后来竟然呜哇一声大哭起来。这可让景天头疼,他最怕听见哭声,也不知如何哄她,有些慌乱。
正好陈阿爹出来了:“她是不是饿了。”
早饭是昨晚剩下的清粥、黑乎乎的腌菜,还多了两只芋头。陈阿爹将两只芋头都递给了景天,景天分给了小姑娘一只,那小姑娘原本还哭着的,见有吃的,立马也不哭了,继续胡乱往嘴里塞。
看样子是真饿了。
一面吃饭,景天一面和陈阿爹商议:“耽搁了半天,我得上路了。至于这个小丫头能不能暂时让她呆在这里,我想她和家人走失了,一定会回来找她。”
陈阿爹闻言,脸上渐渐的露出了难色,心想偏偏又遇上了灾害,家里已经快要揭不开锅,这凭空多出一个口粮来,他哪里负担得起。
陈阿爹虽然未及时开口,景天却也瞧出了几分,心想眼下只有这个法子了。昨天他一时心善搭理了这门事,也得有个善终才好。便从褡裢里掏出半串钱,也不知是多少的数,给了陈阿爹,又道:“多谢您老的款待,我能做的就这些了。钱不多,阿爹去买点可以糊口的东西,也能勉强应付几日。只是委屈阿爹了。”
陈阿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很是尴尬的搓了搓手。景天便将那半串钱放在桌上。回头看小丫头吃得正香,便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道:“你在这里乖乖的等你家人吧。”
说完这句话,便背起了褡裢,大步跨出了门槛。太阳已经快要升起来了,看样子又是一个大晴天,心里急切的希望能在中午前赶到镇上,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
景天牵了毛驴,又拱手与陈阿爹道别。
再次走出了这个村子,景天骑上了毛驴,驴子慢悠悠的走着。景天对于这个代步的工具实在有些不满意,心想不知到镇上能不能换匹马,不然只怕再走两个月也到不了家。到那时只怕身上就什么也不剩了。
一路往南,太阳还不算高,地上的热气也还没起来。趁着凉爽就该多赶路。
走了大概一里地,景天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人在跟着他。后来他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下一刻他立马傻了眼。那个寄放在陈阿爹家的小丫头何时跟了上来的?景天住了驴,往回走了一小段路,也不下驴身,弯腰问她:“你跟着我做什么?刚才不是说好了嘛,陈阿爹是个好人,他不会亏待你。”
小姑娘却眼巴巴的望着他,竟露出一副十分不舍的样子。那眼眶里的泪水还未干,眼圈也红红的。
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可景天也无法心软,他还得继续赶路,要忙着回家。这个小姑娘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