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妃想想有理,不由顿住了。t/少不得按下性子,慢慢想办法。
芸妃细细思量着,她当初是怎么一下子俘获了伊冷安的心?当初是穿得哪件衣裳,绾得哪种发式,描得什么样的眉?打算重新装扮了,好挽回伊冷安的心。
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那日的具体情形,任谁突然被天降馅饼砸中,都会被惊喜冲昏头脑,大脑一片空白。
芸妃越想越是有些心虚,竟不知伊冷安为何喜欢她。不免心浮气躁起来。
正想着,小丫头端了茶来,芸妃随手接过了茶,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滚烫。
芸妃忙吐了茶水,兜头连茶带碗,往小丫头脸上扔去,骂道:“作死!想烫死我!”
小丫头跪在地上,本能地侧身,堪堪别过头去,茶碗砸在胸前,将前襟湿透,小丫头不敢喊疼,不住地磕头求饶。
芸妃见小丫头竟躲了一下,更加气了,冷不防欠身一把将她的手抓住,从枕边取了一丈青,向她手上乱戳,口内骂道:“要这爪子做什么?拈不得针,拿不动线,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不如戳烂了。”
小丫头疼得乱哭乱喊,求道:“芸妃饶我吧。再不敢了。”
芸妃一眼瞥见小丫头形容俏丽,眉目清秀,初具身量,不由触动心事,激上醋意,怒道:“你做出这幅浪样子给谁看?烫死我了,你好得意吗?你别做梦了!”
翠桃忙拉开小丫头,劝道:“芸妃,好好将息着才是。犯不着跟个小丫头置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还是王爷那边要紧。等闲下来,要打要骂,还不随你的意。”
芸妃缓了口气,命令道:“明日唤了人牙子来,将她领走。这般不中用的,留她何用?”
小丫头吓得面无血色,“咚咚”磕头,“求芸妃开恩啊。要打要骂都可以,只别卖了我。”
芸妃不理,喝问左右:“愣着干什么?”
上来两个婆子,将小丫头拖走看管起来,只等明日人牙子来领了。
芸妃好容易盼到了第二日,五更天就起身沐浴、梳洗。
锦绣阁里烛火通明,丫鬟婆子们,来来往往,端水的,倒水的,捧巾帕,拿漱盂的,人人睡眼惺忪地,却不敢抱怨,只得强打起精神来应付。谁也不想做第二个被挑了错,卖掉的小丫头。
里间,芸妃正端坐梳妆镜前,左右各有一个小丫头,低头给她染指甲;身后翠桃拿梳篦为她篦头发。芸妃已经画了远山眉,描了斜红,点了花钿,在唇中点了胭脂。
芸妃瞧着镜中的俏丽容颜,越瞧越得意,翠桃对着镜中的芸妃笑道:“芸妃,今日越发明艳了,竟是要晃花了奴婢的双眼了。”
芸妃眼波流转,说道:“你的嘴啊,跟抹了蜜一样甜。”
随后又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用心帮我装扮,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王爷要是喜欢,我重重地赏你们。”
众人都乐得合不拢嘴,纷纷道谢。
翠桃笑道:“芸妃今日想绾个什么发式?”
芸妃说道:“就半翻髻吧,做个百花式的。即显出我尖削的下巴,又配得上我细长的眉。”
翠桃答应着,灵巧地编好,又比量着,选了几件珠钗,插在头上。
最后芸妃别出心裁,拣了把小巧美观的梳篦,插在头上,俏丽当中带出一股fēng_liú韵味。
一切准备妥当,芸妃算了算时间,命翠桃端了盅汤羹,守在伊冷安必经的路上。
一刻钟后,伊冷安转过假山,缓步走入视线。
芸妃心下激动,怯怯不胜娇羞地,遥遥对着伊冷安福了福。
随在伊冷安身后的锦执,率先瞧见了,悄声提醒道:“王爷,芸妃在前面给王爷请安呢。”
伊冷安正想着:要不要在院子里在植入些新鲜花木。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瞧见芸妃,这时得了锦执的提醒,收了散漫的目光,向芸妃望了过去,抬了抬手,示意芸妃起身。
芸妃身着藕荷色半臂,玫瑰红的抹胸,下着大红海棠裙立于道路一旁,静静等着伊冷安走近。
伊冷安的眼睛,在芸妃头上插的那把别致的梳篦上,多逗留了一会儿,淡淡开口说道:“听说你昨儿病又犯了。怎么不好好歇着?”
芸妃眼圈一红,语带哽咽地说道:“多谢王爷记挂。让王爷忧心了。奴家今儿早上起来,感觉好多了。因惦记着王爷,所以煲了汤过来。”
伊冷安听了,一怔,心里有些小愧疚,深悔昨日没去看望她。走到她身边,停了脚步,以手轻轻抬起芸妃的下颌,触手柔滑。
伊冷安心里一荡,再看芸妃肌肤胜雪,泪光点点,想起以前的情意,心里不觉软了下来,声音也和缓了不少,说道:“瑶儿,你受累了。”
芸妃感动地鼻子一酸,水汪汪的眼睛,神情地望着伊冷安,说道:“有幸服侍王爷,瑶儿一点儿都不累。”说完,眼里滚下了两颗泪珠。
伊冷安伸手轻轻拭去芸妃脸上的泪珠,说道:“好好的,哭什么?走,本王正好尝尝你煲的汤。”说着,习惯性地揽着芸妃的腰。又问道:“对了,你给本王煲的什么汤啊?”
芸妃偎依在伊冷安的怀里,破涕为笑地说道:“是凤爪猪尾汤。”
“哦?这是道什么汤?名字怪怪的。”伊冷安说道。
“王爷你有所不知,这汤最是健脾补气的。奴家煲了好长时间呢。”芸妃撒娇道。
……
两人相依相偎,渐行渐远。芸妃扭头看向梧桐苑方向,心里不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