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前院分出了两个院子,一个是挨着正门的天南院,乃是正门正院。一个是的西北角的贤客院。贤客院的正房大厅叫做武安堂,堂前摆放着几棵盆栽迎客松。
此厅平时也无大用,不过是沈家安排访客的临时歇脚之处。
武安堂是个中等厅堂,堂中四角安放着四个铜麒麟熏炉,厅堂东西靠墙处摆放着六椅四桌。最上首是一个靠墙大炕,炕上放着乌木小几,几上有一碟枣泥糕。
沈向新走到炕前,乌木小几上的碟子端到东墙下的茶几上。
“吃、吃,不吃白不吃,吃了当没吃!”他一边说,一边将肥肥的爪子伸向巴掌大的小蝶。
沈家装糕点的小蝶,小巧精美,一盘小蝶装满也不过五六块枣泥糕。
沈向新的大爪子一去,碟子中的糕点立时就少了一半。
“你给我留些,这些都是我的,你可不能再吃了。”和沈向新一起来的桂花,扒拉过盘子,一把将盘中剩余的三块枣泥糕全塞进了嘴里。
桂花抢到了东西,得意的冲沈向新挑眉。然而,乐极生悲……
“咳咳!”
突然,桂花脸颊通红,双眼微凸,毛毛虫似的肥嘟嘟的手掐在勃颈处,口中连大气也不能出。
“贪食不忌口的蠢妇,没见过世面的下作东西,饿死鬼头胎啊!!”沈向新一边替桂花捶背,一边大喝道。
但是不知道是桂花吃得太急还是怎么,即使有沈向新的帮忙。这被噎着的症状却是一点也没好。
“来人啊!出人命了!”沈向新不由的急得满头大汗。
“这是出什么事了?”沈夫人站在门口,正好看到桂花灰白的脸,不由得大吃一惊。
“快请大夫,侄媳妇儿你来得正好,桂花噎着了,快请大夫!”沈向新总算看打了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一听是噎着了。沈夫人看了看茶几上空空如也的白痴小蝶,欲哭无泪。
“黄嬷嬷”
沈夫人轻轻唤道,头也不回的坐上厅中最上方的大炕,懒得再看沈向新一干人。
黄嬷嬷得了令,当即走到桂花的跟前。一掌狠狠拍向桂花宽阔的后背。
桂花背上厚厚的肥膘剧烈的抖动。
突然,“额”的一声。
白白黏黏的枣泥糕沾在了油光可鉴的青石地板上。
沈夫人扭过脸,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待下人重新收拾好屋子后,沈夫人嫌恶的问道:“上次不是给过你们五千两,这不过才一个月怎么又来了!”
桂花刚捡回一条命,还没缓过神来。沈向新便自己答道:“侄媳妇儿你不说这事还好,一说我还要和你讨教讨教,上次我被你女儿揍得受了内伤。你们让我在大冷天你光着身子躺了半宿,你可知道,后来回去我就又发了高烧。你们给的那些医药费那么少,还不够我们塞牙缝儿。”
说到此。沈向新将手伸到怀里,这里摸摸,那你看看后,终于找出了一张账单,“这是我们上次受伤的医药费,伤残费。还有不能干活的伙食费……”
沈夫人冷哼,“二叔这是干什么?五千两还不够你看个伤风感冒的。你吃的不是药,只怕是龙胆吧!”
沈向新不管沈夫人怎么说,就是无动于衷。
他今天趁着天黑了才出门,可不就是做得事打持久战的准备。一天一夜,足够他去激怒沈家那个小呆瓜了。
一时间,武安堂陷入了焦灼的状态。
“哟,我当是谁啊!怎么要饭的又来我们家了!”沈楚楚气势惊人的站在门口。
沈向新两眼放光,似乎在说,“送钱的上门了!”
桂花见到沈楚楚这个财神,也一改半死不活的模样,惨白的脸也是荡漾着兴奋的笑容。但除了沈楚楚,桂花还注意到了一同进屋的许莹然。
桂花捅了捅沈向新的手臂,两人一同望向,披着件蝶恋水仙面白狐狸毛里斗篷的许莹然。
待看清许莹然那一身价值不菲的穿着,更是两眼放狼光。
“楚楚你怎么来了。这是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莹然,快带你表姐回去。”每当这个时候,沈夫人看到沈楚楚就知道要歇菜,不过,她还是强打着精神,做垂死挣扎。
“娘,回去什么,二叔公是长辈,我应该拜访才对,以前我不懂事,全赖二叔公他不计较,我这是特意来感谢他的!”沈楚楚在西墙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面无表情的盯着沈向新。
沈向新见到了沈楚楚,自觉钱财已到手了一大半,也没注意到沈楚楚与平时的不同,只当是这小妮子玩新花招。
再次,房间重归于寂静。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许莹然右手提着茶盖,若有似无的刮着白瓷茶杯里的茶叶末子,像个局外人一般打量着屋内的众人。
“沛儿他媳妇儿,你二叔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是嫌弃婆子我老了,不中用了?”疑问的语气,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人怎么也不能与“不中用”这个词联系起来。
沈老夫人身穿了紫棠色的如意纹对襟褂子,手里拄着一根上好紫檀木寿比南山拐杖。
这样的通身气派,与银叶院里那个来抢东西的沈老夫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沈老夫人的华丽做派,再一次惊呆了沈向新和桂花,她们那囧囧有神的眼神,在沈老夫人进门后,就没离开过她的衣服。
见状,许莹然对老夫人的盛装似乎有些了然。
沈夫人见沈老夫人到来,急忙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