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带着长长的一行车马停在许府大门前,立时,就有一个腰间扎着白布的小厮跑过来,跪在许夫人的马车前,“夫人,五姨娘去了,小少爷也没了,二姨娘让我在这等你,你快去看看吧!府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此时,风刮起的“呜呜”声似乎都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渐渐地停了下来,四周变得格外寂静,跪在马车前的小厮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咚咚”越发急促,他深深的低着头,恨不自己背上没个乌龟壳,不然也不至于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跟在许夫人后面的是三姨娘的车马,她见了看门小厮急匆匆拜见夫人,看上去一副出了大事的样子。
果真出事了啊!
三姨娘不动如山,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在她身边不停催促的丫头,自觉没趣也渐渐闭上了嘴,一时间车里静悄悄的。果然,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夫人就派的柳枝就来到三姨娘的马车前。隔着棕黑的暗纹锦缎窗帘,三姨娘神色未变的听着柳枝的话:夫人刚刚得到消息,五姨娘还有未出世的小公子都去了,夫人说,现在就让马车直接开到内院,三姨娘你不用下车了!
三姨娘轻轻的“嗯”了一声,柳枝得到回应,就匆匆的跑到三姨娘后面的马车,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二姑娘。二姑娘承袭了三姨娘的冷淡,索性连话都没有回!柳枝知道二姑娘的脾气,也没有在意。之后她们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月园。
因为五姨娘的事来得太过突然,再加上许府正经的主子许夫人、许老爷都不在家,所以从五姨娘出事到现在,两三个时辰过去了,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撞的那一下钟,就连白灯笼也没人敢挂!
许夫人快步走到月园正屋的小厅堂里坐下,二姨娘被人扶着跪在了许夫人的面前,声泪俱下,有气无力的哭诉:“都是奴婢不好,没有帮夫人看好家,才会发生这样令人悲痛的事,奴婢就是死上一千遍也赔不了小少爷的命啊!呜呜...”
二姨娘一句话一抽噎,雨带梨花的脸有一种别样的娇美。荞麦见了,暗叫一声“不好”,她立马跪在地上,成功的转移了许夫人的视线,“夫人,我们姨娘也没有办法啊!五姨娘一发动,我们姨娘就立刻派人去找了稳婆,而且,一听说五姨娘的事,姨娘都急的晕了过去!夫人...”
许夫人不耐烦的看着底下一唱一和的主仆,“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有升起灯笼,虽说她自是个姨娘,但好歹也为老爷生过三姑娘,而且又是为什小少爷才去的,不说多久,一天还是要停的。派人去跟老爷说没有,怎么着也要让老爷见最后一面啊!”
许夫人说着说着,拿出别再腰间的真丝手帕擦了擦眼角,又继续说道:“眼见就要过年了,这五丫头怎么安置也还没个着落,你们先去忙吧,事儿要一件一件的办完!”
“夫人!夫人!”王婆子在月园的院子里大叫,她慌慌张张冲到许夫人跟前,却因为重心不稳摔了个大马趴。
许夫人看的眉心直跳,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静法居的脸迟早要被这些老货丢光!“慌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去领十板子,学学规矩再来说!”
“冤枉啊!夫人,我有事要说,是大事啊!夫人...”
柳枝瞥见王婆子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就开口求情,“夫人,听她说说吧!说不定真有什么事呐!”
王婆子挣脱拉着她两只手的仆妇,一脸的激动,“老夫人回来了,现在正在安园整顿,她派人到静法居了,所以我才那么着急见到您!”
“什么,母亲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有人跟我说过?你怎么不早说!”许夫人一边责备,一边迅速起身,急急忙忙的出了月园。柳枝小跑着跟上许夫人的步伐,敏捷的替她披上石榴红的织锦镶毛斗篷。
许夫人赶到安园时,老夫人正在拿着一本账簿,她见到徐夫人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府里乱成这个样子,眼看就要过年了,你还烧什么香?”
老夫人一回府就听说了五姨娘的事,所以她的问题并不需要许夫人回答,“五姨娘的事是怎么回事,事情这么巧,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老夫人一个又一个问题的轰炸,许夫人显然习以为常,“母亲,您回来怎么不通知我们一下,如果知道您老人家回来,我们怎么也会去接您的。现在老爷还没有回来,我的意思是眼看就要过年了,不如就只让五姨娘在家里停一天,我们再升一个白灯笼!”
老夫人冷哼一声,显然对许夫人避重就轻的说法很不满意,“我可听说你封了月园却漏了一个小丫头,而这个小丫头还是一个通房的妹妹,这件事你怎么看!”
“还有这事?”许夫人想不到老夫人回豫州乡下老家都半年了,家里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这件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母亲是听谁说的...”
许夫人的话还没有问完,王嬷嬷悄悄跑到她跟前,贴在他的耳边说:“那丫头回月园的时候,正好被人看见他和碧如在小角门前说话,听说他是一大早去给五姨娘买东西,而且,她又是碧如的妹妹,还没有签卖身契,所以一时间大家都没有想起他,这才把她给漏了!哦!那丫头叫小霞。”
小霞...又是这名字,许夫人记得上次小厨房出事也是因为一个叫小霞的人。
投桃报李,王婆子一方面不想欠碧如的情,又正好可以在夫人面前的刷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