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郝嬷嬷可是李浩的贴身嬷嬷,现在却要找她这个不甚亲近的侯爷夫人,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想要借着自己达成什么目的,二,就是出了连她这个嬷嬷也拿不准的事儿,必须要自己这个侯爷夫人才能解决。
不论是以上哪个推测,总之都不是简单的事。
许莹然这样想着,脸上却不露半分,慢慢来到外间。
“夫人,奴婢瞧着那郝嬷嬷脸色不好,虽然面上没什么,总归有些怪怪的,”红雨走到许莹然跟前,细声的把观察来的说与许莹然听。
许莹然心中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好,我知道了。现在,让郝嬷嬷进来。”她鼓励的拍拍红雨的肩膀,坐上外间的罗汉榻。
郝嬷嬷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穿着府中丫头婆子这一季派发的春衫,而那衣裳半旧,看得是经常穿着的样子。她进屋时一直低着头,即便是行礼时也没有偷偷用余光打量上首。
从这许莹然可以看出,这个郝嬷嬷,该是个胸中有沟壑的人。虽然不知她目的为何,反正这印象,许莹然还是觉得不错。
郝嬷嬷不知道自己给了许莹然十分良好的第一印象,但就算知道了,此时他也再没有心思想起他。
她此时脸色隐隐有些灰白,嘴唇张张合合,似乎不知道从何开口说。
许莹然也不急,只是捡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问:“不知嬷嬷找我所为何事,可是三弟那边下人不服管教,嬷嬷用得不合心意?”
“不是,不是。”郝嬷嬷连连否定,她蓦地抬起头,目光四下打量屋内,最后,停在了红雨的脸上。
许莹然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因着那一丝的好感,便让红雨退了下去。
“这些没人了,嬷嬷的难言之隐现在可以说了。”望着红雨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许莹然坦言道。
郝嬷嬷咬了咬嘴唇,手中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她咬了咬牙,干涩的说:“夫人,三爷……三爷他有心上人了……”
许莹然奇了,她看郝嬷嬷的模样还以为会听到个多劲爆的消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
李浩有了心上人,她这个做嫂子的难道还能拦着不成。
不过,李家的规矩是,庶出之子,一旦成亲就要搬离侯府,难道是在为这个担心?
就在许莹然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郝嬷嬷又说:“三爷看上了陈将军府里的甄氏!”
甄……氏……
许莹然差点没被口水给噎住。
甄氏可是望门寡!
甄氏原是小门小户的闺女,和陈将军的儿子一见钟情,陈家乃是将门,也不在乎这门第观念,于是,两家订了亲,奈何天公不作美,陈将军的大儿子战死沙场。
如这种还未过门便死了未婚夫的,在大燕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男婚女嫁也是照常。但这甄氏家中父母为了攀住这门亲事,硬是让甄氏入了陈家的门。
本来寡、妇再嫁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那是陈家的寡、妇。
陈家一门忠烈,大儿子,二儿子都已捐躯,最小的小儿子今年才十岁,身子骨极为不好,从出生到现在药水就没断过,大夫断言活不过二十岁。
子嗣困难,陈将军夫妇对甄氏可是当成亲生女儿在对待,甄氏更是说过,这辈子不嫁,报答陈将军夫妇。
现在,李浩却偏偏看上了这个甄氏。这真是让人绞尽脑汁,一个处理不好,外人还以为侯府以权势欺人,逼迫人家望门寡、妇。
许莹然不由得想起,昨天沈府门前的那一闹,邵明聪的娘也是寡、妇!
怎么最近侯府老是和寡、妇扯上关系!
这里乱成一团,红雨却突然慌慌张张的闯进来,说:“不好了,百府里的阳哥儿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