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爷正式立如夫人,虽说没有在大门前挂红绸,作出大办的样子,但从早晨到晌午短短几个时辰,无数宾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由此可见许老爷弄出的声势,并不算小。
由许莹然的丫头领着路,百里从华衣丽服的许家宾客身边走过。再次来到许府,已是时隔一年多,百里只能在心中感叹一句物是人非。
他一到咸安,就已经听说了许府的事,当初把持许府后院的许夫人,已经不见了踪迹,现在许府后院的当家人,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如夫人。而四姑娘许莹然……
百里望了望走在前面,步履轻盈,身姿优雅的冬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既然许莹然能让她来找自己,就说明这人值得信任。现在看看许莹然身边的丫头也这样不一般,百里知道,他不在的这一年,许莹然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怜,需要人同情的弱者了!
既然许莹然能把自己的安排得这样好,那三姑娘呢?想到这儿,百里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张面色苍白,悲痛欲绝的小脸!
也不知三姑娘走没走出五姨娘去世的阴影?一时间,百里低下头,有些怅然若失起来。
“哈哈……”明亮的笑声放肆而张扬。
百里有些诧异,没想到在这被规矩束缚的许府里,还会有这么恣意活着的人!他探头,循着发声的地方四处寻去。
突然,在抄手游廊的另一端,百里找到了笑声的主人,那是两个妙龄女子,两人身高相当,皆穿着半臂襦裙,且因两人背对着他,他甚至找不出谁是吸引自己的人!
许是百里的目光太过灼灼,一个女子心有所感,突然回过了头,正正瞧见百里盯着自己那呆愣的目光。
“二姐姐,咱们府中什么时候来了个小呆子?”梳着十字髻的女子拉住身边的人。
因为隔得太远,百里并不能听清女子在说什么,但就是能听见,他怕也没多少心思去听了!
因为此刻,他有种被老天的馅饼砸中的错觉,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只一眼,他就认出那个前方谈笑晏晏,漫不经心的女子,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五姑娘么?她和他,竟然仅仅隔着一个长廊的距离!百里笑不自禁。
原来,这两个女子正是前往静法居的许莹清和许莹楚。
许莹楚听见许莹然的话,也往后瞧了瞧,“许是大夫吧!没瞧见他肩上的药箱子吗?咱们家的四妹妹可不是病了!这怕就是她亲自让人请来的大夫,我们还是快走吧!看那年纪轻轻的神医,可不是我们能瞧得的!”
任谁都知道这大夫,多是以年龄来判断医术的好坏,听了许莹楚讽刺的话,许莹清若有所思的笑笑,虽然桑园的事发生的早,但她还是略有耳闻!
说实话,她当时听到小云说,二姑娘和四姑娘在桑园起了争执,她也吓了一跳。她比谁都清楚,自己那个四妹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许莹然,她竟然能在如夫人的喜宴当天,就冲二姑娘发火!难道她也知到了什么?看来,这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徐莹清冲着还愣在原地的百里笑了笑,拉着许莹楚转角进了另一条小道。
她竟然对我笑了!难道她还记得我是谁?
当脑海中冒出这个想发,百里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儿。
“白大夫!白大夫!白……”冬景走了老远,却发现身后的人根本没跟上来,当她回过头来找人时,这个大夫又傻傻的在这儿愣神。
他真的是大夫?真的能治病救人?冬景表示深深的怀疑!
“哦!冬景姑娘,我们走吧!”挡开冬景在自己眼前晃动的手,再一瞧她一脸怀疑的眼神,白里略略有些不好意思。
一个男人,就站在这儿,就能自个儿红个脸,这算什么回事儿啊!
冬景不在瞧着百里,她心中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再让姑娘,请这个浑身透着古怪劲儿的大夫了!
百里浑然不知自己的形象一落千丈,他此时沉浸在见到许莹清的高兴中,已是无法自拔!
许莹然见到的就是这个,高兴得有些欢脱的百里。她将冬景拉倒一旁,“你们来的时候遇见了什么事儿?他怎么高兴成这样?”
“什么事儿也没有?”冬景摊摊手,她更茫然好不好!
既然没发生什么事儿,许莹然也不再纠结百里的高兴的原因。
“百里,你这一年到过蓟北吗?去蓟北是不是同样要路引?”随即,许莹然便开门见山的说了自己请百里来这儿的目的!
百里不明白许莹然一个闺阁女儿,怎么会问这些奇怪的问题,但他还是好心的解答:“这出门要路引,一直都是理所当然的是啊!姑娘是咸安人士,所以出咸安是不要路引的,可是只要出了咸安,到达下一个城镇之后,这路引,变是你的身份象征,是每个人必备的!”
意思就是,没路引,别说去蓟北,就是出了咸安,想再进其他城的城门都是一个问题!
许莹然也猜测到了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所以她并没有灰心,“我这里有个丫头,她是湖广大旱那年来的咸安,她可就没什么路引,听说她爹娘后来去蓟北也没有路引,这是不是有特别的例子?”
近一年半前的那场春旱百里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大多流民都去了蓟北,那大唐非发生民乱不可!
“平常年见发生大旱,灾民也是不可随意移动的,最多也就在周边城池度灾,等到灾情缓解,方便回乡!而湖广大旱,那只是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