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的,还来不及给他呢?
何姿望着掌心发呆,糖不见了,一个微小得不行的愿望都破灭了。
她咬着指尖,触到了化了的糖,尝在嘴里,觉得很涩。
君喻坐起了身子,见她如此,赶忙走到床边坐下,担忧地搂着她的肩膀,“怎么了?”
何姿缓缓转头看向他,但还是勾了勾唇角,合拢了左手掌心,“想在你吃药后给你糖的,可是现在没有了。”
“药不好吃,吃糖就好了。”她在故作轻松,装作无谓。
“你呢?”她一点不吃糖吗?就只想到了他,自己呢?放在了哪里?
“我嘴里没味道,没事的。”她摇了摇头,无意。
嘴里没味道,所以一碗清粥在她嘴里成了苦的,菜成了不苦的。
君喻看着她那只手,伸出右手向前将它张开,张嘴吃了她手上的糖,吃得认真,津津有味,毫不介意。
“药不难吃了。”他吃完后,温声轻启话语。
本月纽约新闻的最大关注全放在了晟嘉集团偷税事件上,头天日日播报最新消息,网络搜索点击很是频繁高涨,集团负责人傅施年频频登上报纸媒体,推去了所有采访,无法当面采访到他本人,是每家媒体记者的最大遗憾,也只是偶尔拍到他的出行背影。
晟嘉集团现今形势加重,国税局的人似乎闻到了某些风声,进行严格排查,集团内员工都终日人心惶惶。
祝夏和车闫忙得很,每日奔波劳累,大事小事都堆积如山,等待处理。
傅施年坐在办公室内,鲜少出去了,一天出去的次数很少很少,基本不外出。
祝夏能明显感受到先生近日身上缠绕的低气压,情绪很低,眼神愈发地冷漠了。
自从何小姐离开后,许久不见回来的踪迹,先生就成了这副样子了。
直到现在,小姐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先生也不再去找寻了,人还没找到,就突然让手下的人别再找了。之前下的命令是多么决绝啊!前后反差很大。
她亲眼见识过先生着急的样子,急得失去了常日里的耐心,毫不掩饰怒气,失去了理智不分昼夜在寻找,从没见过那样的傅施年。
想到何姿等于是他的命,所有一切又都理所当然了。
可是现在,他的命丢了,他又怎么会好的起来。
无论是谁的心里都含着多少的疑问,但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去问,比如,小姐到底去哪了?先生怎么不去找了?
傅施年让她送一杯咖啡进去。
她亲自去了茶水室,研磨咖啡豆,手法熟练。
茶水室里,也有一些集团高层人员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诉说着这些天关于集团的最新消息。
“我看晟嘉此次凶多吉少了,听说国税局里的人已经掌握了偷税的证据了。”
“啊?不会吧?”
“有很大可能性,谁说的准?去年美国不也有一家很大很出名的电子集团,到最后不是被查出来了吗?很出乎意料。”
“若真是如此,负责人可就惨了,是要进监狱的。”
······
祝夏把他人口中的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手下研磨的动作没停,没过多久,一杯香醇的咖啡泡好了,浓香四溢。
她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端着咖啡走出茶水间,走到那些议论着人身旁时,开口提醒地说道:“上班期间最忌议论,扰乱人心,影响工作质量,我马上可以报告给傅先生,让你们立刻走人。”
声音不大,但分量重。
那些人立刻噤了声,没曾想祝夏也在这里,他们的话被她都听了去,完了,心里都在暗暗埋怨自己的多嘴多事。
她可是受傅先生命令和重用的第一助理,在集团多年。和先生站得最近,她的一句话,很容易让很多人一瞬间丢失饭碗。
“只是道听途说的事,也有必要拿出来放在嘴边说,你们不是市井小民吧?”临走前,她丢下了一句话,语气不容小觑。
她将磨好的咖啡端进了办公室,放在桌角,就算在如此大的舆论和压力下,傅施年还是半点看不出着急的样子,很是气定神闲。
晟嘉集团究竟会走到哪一步?谁也不知道,只能静观其变了。
身在国内的傅齐华三番两次在越洋电话中提出要帮助他,可都被他一句话拒绝了,不愿意接受。
傅齐华也没办法,只好作罢,心里其实还是存了帮助他的念头的。
这件事的严重后果,同时身为商人的他怎会不知道?
同日,远在t市的梅婧给君喻打了一通电话,询问他的近况,问他是否找回了失去的东西?
他在美国的消息,几个挚友都知道了,自然也耳闻了他此番去的目的。
在晟嘉偷税的新闻在纽约曝光后,t市也知道了,宁单早已深知其中。
问君喻,这样做,真的下定了决心了吗?
君喻回答他,下了。
宁单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上天太捉弄人了,又问,何姿,见到了吗?她还好吗?
君喻停了几秒,开口对他回答,见到了,若是让我说实话,她一点也不好。
宁单闻言,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何姿也是他们的朋友,君喻更是,何姿若是一点也不好,那君喻又会好到哪里去?最难受的人莫过于他了。
面对梅婧的询问,他应了一声。
梅婧缓了缓声,话语卡在了喉咙里,迟疑了一会儿,“能否让我和小姿说几句话。”是带着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