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先去车上吧。”她推着行李,走着何姿身后。
何姿有意缓了步子,让她跟上来与她并排,“和我同排一起走吧。”
宁歌心里的上下等级排列得严格,绝不逾距半分,所以她应该是跟在何姿身后的。
亲耳听见她这样说,虽不清楚原因,但还是并排走在了她身旁。
何姿之所以会有意支开君喻,独自走出机场,就是怕藏在暗处的某些记者写些无事生非的东西,虽然对君喻没什么关系,但还是不要最好,媒体的传播流言速度是恐怖的,舆论太麻烦。
不能给他添麻烦。
君喻从机场出来上了车,手里拿着几包糖,多是奶糖。
拆开了一包,拨开了糖纸,放进她嘴里一颗糖。
“很甜。”她尝了尝,脸颊出鼓了一小块地方。
不知怎的,听见这句话,君喻就笑了。
“嗯,是甜的。”
宁歌坐在车前,也听见了先生的一字一句话,果然不一样了。
何姿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道道风景,觉得有些陌生了,但隐约还是有些认识的,一些建筑物都做了改动。
阔别多年,再次回来,这片土地有些生了。
能真正指出的,很少,思了许久,也想不出它的地名来。
“宁歌,那是什么地方?”突然,君喻指着一个建筑物对宁歌问道。
宁歌的眼底有迅疾的流光闪过,故作想了想,“是不久前刚建起了美术展览馆。”
“我才多久没回来,怎么就变陌生了?”
司机听了这话,撇了撇嘴,先生说谎都不眨眼的。
车没有开去公司,也没有开去天明园,而是开去了一栋富人区的幽静别墅。
这是君喻名下多数房产中的一处房产。
知道的人不多,连古淑敏和君遥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
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走下车。
别墅里只安排了一个佣人,知她喜静,不喜欢人太多。
别墅处风水宝地处,朝阳向风,绿树河流相伴,别墅内部一应俱全,书房里放满了国内外的各种书籍,健身室,放映室面积广阔。
这里比天明园还要大得多,设备齐全得多。
君喻牵着她的手参观着卧室,布置了一间一整天都照得到太阳的房间,室内帘幔家具色彩都是她喜欢的颜色,素净淡雅。
“怎么样?喜欢吗?”他温声询问道。
何姿环顾四周,是她喜欢的房间。
“挺好的。”
“累了吗?”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在了床边。
她还好,不是很累,摇了摇头。
“今晚想吃些什么?我亲自来做。”他继续问道,很是耐心。
何姿不是很挑剔,什么菜都可以,不都是吃的吗?
“都可以。”
可临到做晚饭前,君喻接到了一通紧急的电话,应是处理集团的事务,非要他出席才可以。
他很是无奈失落地看着何姿,迫不得已,不能给她做饭了,心里是万分埋怨那通打来的电话的。
“没事,你去吧。”她看着他,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要他不必记挂在心上。
“我已经吩咐了厨子做了你喜欢吃的菜,晚上别等我了,先吃饭。”临走前,他倾身抚了抚她的后脑勺,出言疼惜。
何姿收下,点了点头。
然后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
君喻去了集团参加了一场楼盘开发会议,这个项目早在两年前就定下了,因为各种因素关系无奈延期,如今终于被提上了日程,同样也是需要承担某种风险的,高利益就必定也有相对的风险,生意就是如此。
高层中依旧有反对的声音存在,不同意开发这块楼盘,君喻的到来只说了简单的几句话,无人再敢抗争了。
身为君氏负责人,他的手腕强,胆子大,但并非盲目,敢于去赌,但也不是没有智慧地去赌。
三个小时下来,项目通过,定下了准确的日期。
他片刻不缓地走出会议室,坐车回别墅。
细细算起来,这是他五年后在t市回去的最早的一次了,以前哪次不是深夜或是索性不回去。
车开得很快,驶入了别墅铁门内,停在别墅外,熄灭引擎。
下了车,径直走进餐厅。
迎面而来的菜香在空中弥漫飘荡着,激起人的食欲,但他仔细去闻,又好像闻到了什么东西,紧蹙着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大步朝餐桌走去。
何姿正在用筷子将菜里的葱蒜吃在了嘴里,还残留着些许的辣味,一口口吃着,不停筷子,菜没动过一口。
君喻可是深深记得的,她最不喜欢吃葱蒜,以前每次吃饭用餐都要他挑出来的。
轻轻拉开椅子坐在了她面前,用筷子夹了鱼肉放进她的碟子里。
“吃一些鱼。”用筷子示意道。
她这才停了筷子,隔着桌子看着他,“回来了?”
君喻点了点头,手下不停地在给她夹着菜。
“葱蒜,好吃吗?”静了几秒钟,他沉吟,语声轻启。
何姿低头认真吃着碟子中的鱼肉,“说好吃也好吃,说难吃也难吃,吃惯了就好了。”
“我不喜欢葱蒜,因为用刀去切它们时,会熏得人直流泪,太伤感了,可是直到有一天,我用刀去切它们,就算眼睛挨得多近,眼睛都不会流泪了。”
眼睛不会流泪了,那眼泪去了哪里?是不是因为流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