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缺悠悠笑道,“前辈何故问我?我信与不信,有何分别?情关门槛上,还看个人的造化,通透与否,执迷太深便是劫。”说着,回眸望着离苑,“真有一日生离死别,你还是忘了的好,来生也少些纠缠,了了顺顺,寻个恣意,不是?”
瑜渊呵呵一笑,“呵!都是性情中人!”
离苑痴望着炼缺一派淡然闲适,心里疼得紧,话虽是他先开的口,可到当下,却抽得自己疼,虎着脸冲瑜渊喊道,“闲话休提!瑜渊,你突然造访此地所为何事?”
“怎只许你离苑来得,我就不能来!”瑜渊长袖一挥,将两人带到崖壁顶,默念法诀,先才那傍着崖壁伸展的高大树木竟又变回成一颗金色种子,落在瑜渊手中,“我来此处只为讨回自己的东西。”
“你有何宝贝落入九幽手中了?”离苑问道。
瑜渊道,“还能有何,不就是当年那颗被我留下的建木籽么?”
炼缺讶然道,“那前辈手中的这颗是?”
“这颗不过自建木籽培育而来的灵种,与那昆仑神木不可相提并论。”
离苑打趣道,“瑜渊,你如今可是不行,你的家当怎会落入九幽手中。”
一提及九幽,瑜渊面有恼恨,骂道,“九幽那厮最是可恶,趁我闭关冲破鲲鹏遗血禁锢之时,闯入门中,夺走了建木籽,还一并掳走了我门中一名女弟子。”
离苑哈哈笑道,“女弟子?可是生得貌美如花?我倒不知我师兄如今竟好上了女色?如此看来,咱三人倒是目标一致,可为同行。”
瑜渊右手往前一引,微微躬身道,“正有此意,我于地宫中并不熟悉,还需你来引路。”
离苑打个哈哈,“我亦是头次登临此处,你莫要见怪才好。我亦有样傍身家当被我师兄暗算抢了去,如今还得亲自讨要回来。”
“你魔界那些个鸡零狗碎的事情我亦有所耳闻,九幽偷了我那建木籽,无非是想要在这日月山上架一座天梯,直捣南天门,野心可见一斑!”说到此处,瑜渊一脸讥讽,“只是如今魔界不负当年盛景,九幽座下的部族人数并不多,招收的这些残兵散将,如何与天界抗衡?依我看,连那天梯都未必能爬得上去!”
离苑冷哼了一声,“你怎知我魔界无人?这仙魔大战数次,可有一次是靠人多充数得胜的?”
瑜渊斥道,“你如此百般维护你师兄,何苦前来寻你的傍身家当,依我看,只消送了他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离苑闻言,一改常态,言辞冷肃,“一码归一码!我身负师父嘱托,师命不可违,这点分寸我离苑还是拿得准的!”
瑜渊轻笑,“灵宝天尊也能教出循规蹈矩的徒儿吗,我可是听错了?”
“你?!”
炼缺见二人频起口角,拉了离苑的衣袖,宽言道,“二位还是莫要争执了,寻路要紧!”
离苑狠狠剜了一眼瑜渊,独步上前,探出神识四下张望一番,突然目□光,手中化出一道白芒,朝着峭壁上一块嵌着的方石顺手一击,便见那方石从峭壁中悬浮至半空中,竟暗藏一处机关。离苑道,“我曾听闻这崖壁之下乃冥河之水,能吸附一切凌空之物,想要徒身过河十分为难,九幽在这处暗藏的定是个渡河的机关。”
炼缺迎上前去仔细查探了一番,“离苑,如今空中毫无一物,我们凭甚渡河?”
瑜渊跟上前来,蓄积灵元直奔眼底,两眼随即射出两道白光朝这空中扫视一番,信声道,“我若猜的没错,此间必有一座阵法隐匿了桥身。”说罢,凌空跃起,立在崖壁上耸立的一块巨石上四下瞭望,半晌才指着崖壁上一处陡峭地,道,“离苑,你也过来看看,依我观望,阵眼该是在那处!”
离苑携了炼缺上了那块巨石,仔细查探了一番,附和道,“应该是那儿了。我们这便过去瞧瞧。”
三人一道飞向阵眼处,此处乃崖壁最危险处,凌空架设,烈风凛凛,崖面如刀斧利剑劈砍而成,笔直利落,离地千丈,毫无一草一木可以攀借,只存有一块飞石嵌于壁上,狭小逼仄,仅容一人驻足,三人落在云中,离苑首个飞身下去,“由我先行探路!”说罢,脚尖轻点,落于飞石之上。
此处既是阵眼,必有一座索桥浮于空中,只碍于有阵法掩匿,看不清真身,探路还需胆色。如若阵眼没有找准,一个不消便要落于暗河之中,弄个粉身碎骨。
炼缺站在云头,心揪得紧紧的,嘱咐道,“离苑,小心着,莫要大意了!”
离苑回眸朗声笑道,“傻小子,可是担心我了?放心——我命大着!”这便稳住心神,运足了气朝虚空中踏出一脚,轻轻一踩,果真是实的,瑜渊猜的没错,索桥当真隐于虚空中,便又试探着再踏入一足,待他稳稳站于虚空之上时,这才朝身后喊道,“阵眼就在此处,下来吧!”
二人随后依次下来。
“小炼,你随着我!”离苑不由分说,紧紧攥住了炼缺的手,比先才自己探路时还要慎重,“不可乱动,紧跟着我的步子走!”
“嗯!”
却说这索桥架在天堑,隐于空中,还不知是弯是直,是曲是绕,想要横渡,只能一步一步小心试探,不可有丝毫大意。
离苑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作派,全付精力投入脚下的试探之中。手,紧紧的攥住了炼缺的,不敢有半点放松。
来到桥上,炼缺反倒没了先前的担心,如今二人已是并肩作战,他便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