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回眸之间送出的含义只有当事人才能够知晓一二,韶韵并没留心两人的眼神,催促道:“既说好了,咱们就快走吧!那户人家就在隔壁,若是让他看到了姐姐的身影。只怕是不好呐!”
何玉莲闻言一惊,清醒了一些,道:“玉莲终身便全靠石清哥哥了!”
暧昧的话说完,何玉莲匆匆告别,石清言道:“玉莲放心,清必不负所托。”
亲自把两人送出了门,石清再回转书房的时候,脑中却多了一个娇柔坚强的身影……
安全回到家中,看着天香还没回来,韶韵松了一口气。
阿玉也是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说:“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姑娘可把事情交代过去了?”
自来主仆多是一体。若有事情跑不了上头的也跑不了下头的,更多的时候是上头的跑了,下头的遭殃,阿玉对这件事关心多一些。韶韵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她在定了主意之后,也需要阿玉来打掩护,便把事情的原委给阿玉简单说了一下。
因韶韵的打算并没有过多牵扯自己进去,阿玉听了虽有些不喜,还是表示了愿意帮忙。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韶韵宁可信任阿玉都不会信任天香,所以天香要被瞒住是当然的。
对于这份信任,阿玉在受宠若惊之余也仔细思考过了。她知道的这些于韶韵而言也是无害的,就算是她对谁说了,有损的也只是何玉莲的名声利益,而韶韵,在这件事上扮演的却是有情有义的朋友。尽管有些地方做的不对,会被人诟病,但有个一两年也会消了那不良的影响,甚至还会有人从其中看出她的美好品质。
而作为丫鬟的自己,则是翻身无望,泄露主家秘密的丫鬟,到哪里都是要被“另眼看待”的。
想通了这些,再去看韶韵,才发觉这姑娘并不是全无心机的,而是这份心机多用于自保,平时不显罢了。
“放心吧,已经交代过去了,这件事以后再没有我的事了。”韶韵冷静道,“何玉莲这人偶尔冲动,她最初找我商量这件事的时候,未必没有犹豫过,只想到我只有她一个朋友,又有把柄在她手上,这才放心说了,而之后再有什么,在已经有人代劳的情况下,必然是不想要我再参与的。”
异性相吸是天理。不是说同性之间不可能有深厚的友谊,而是人天然地更追求异性的认同。何玉莲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邻里家的女孩儿为什么不跟她交好,是因为她长得比她们美么?美丽这种事情并不是固定形态的,韶韵所见也有容色比何玉莲出众,气质温婉远胜她的,但其为何不似何玉莲这般被排斥?
最初信了何玉莲的那套说辞,以为那些人都嫉妒她,这才有了不合。后来再看她的做派,不是说这人的做派不正经,而是一旦有男子出现,尤其是优秀的男子出现,她的表现欲会更强,从而遮掩身边人的光芒。
太阳的光芒耀眼,月亮的光辉清冷,这两种光不能说这一种不及那一种,它们都是美的,但当太阳出现的时候,月亮必然被反衬得黯淡无光,体现不出自己的美来。
何玉莲的张扬表现就如同太阳的光芒,那些不甘心当月亮甚至当星星的,哪个会同她要好,让自己永远在她的阴影之中,不得彰显动人姿态?
韶韵是一直没遇到喜欢的人,若是遇到了,怕是也巴不得跟何玉莲离得远远的,不要让自己喜欢的那个看着她才好。
“把柄?什么把柄?”阿玉问完才觉不妥,匆忙掩口,“姑娘,我不是,我是……我是关心姑娘,若是有什么要紧的,阿玉……”
“噗,你紧张什么?”韶韵笑起来,看到那好似忠心一片却又怕忠心被误解的阿玉,忽然觉得挺神奇的,她以前倒是听说过不少忠仆的故事,虽以她现代人的观念来看,那样的人未免奴性太强,虽有身契的缘故,却也有些她们自己甘愿不求自由的意思,但此刻有人这么对自己,心中顿时一暖,平添一种被关心的喜悦。
“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把柄,不过是这些书罢了。”韶韵翻出抄写的范文扔给阿玉,“这样的话本,你以前肯定没看过吧!”
阿玉说她识字不多,以前又是穷苦出身,饭都吃不饱的时候,谁会去看书?那些话本多是为有钱的小姐公子准备的消遣之物,所谓禁书,从来都是越禁越有人看的,就像那被评为不好的电影电视,总有一些人愿意去因为那样的恶名看一看是否名副其实。
手上的书打开,这时候的话本可没有简介那一说,想要知晓大概故事,便要先看上十来个章节,大约以前看过的了,在看这些话本的时候,韶韵都觉得俗套,有种似是而非的熟悉感,随便翻两眼就能够猜到大致的情节。
“啊,姑娘,这个怎么能……”看到了不该看的情节,阿玉脸红耳热地匆忙合拢了书本,虽是合拢了,但手指卡在书页中,分明是有些不舍的意思。
“姑娘这段时间都在抄这本书吗?”得到韶韵的点头肯定,阿玉正色道,“姑娘怎么能够抄这样的书呢?”
“比起那些难抄写容易有谬误的经典,这样的书更好抄,不费脑子也不费笔墨,不是吗?”韶韵理所当然地反问。
阿玉无言可答,这样的理由……
看到阿玉苦恼的表情,韶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