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适道皱眉无语,平日看着还挺好的人,怎么喝了酒却是这般,酒这个东西。不是好物。
“得了,咱们喝,这些酒菜点了可是不能退,不吃浪费了,孙兄,来!”吕一举起酒杯来,孙适道犹豫了一下,说:“咱们少喝酒,多吃菜吧!”
“正是,还是孙兄经济。说的是。酒喝不完了还能够整坛拎走。菜却是不好带的,咱们吃,把这酒留着拿回去喝!”吕一一口闷了杯中酒,再不去拿酒壶。反而大口大口吃起菜来,还不忘招呼孙适道多吃。
庆丰楼外,韶志正从后门走过,不慌不忙地把一锭银子一抛一接,今儿他赌运不错,赢了两个小钱,又喝了些酒,微风一吹,熏熏欲睡。那种软绵绵的感觉好像是踩在棉花上,嘿嘿笑着,也不知道乐个什么劲儿,走得却还笔直,不熟悉的人绝看不出他是醉了的。
“哎呦。是谁撞老子!”韶志喝了酒本就有点儿头晕,被人一撞,脚下不稳,倒坐在地上,银子脱手落在脚边,头晕乎乎的,伸手捡了好几次才摸到,再抬头正要开骂,却是一下脸色煞白,脑门冷汗。
撞人的华服青年并未留意自己撞了何人,只停下脚步拍了拍身上,好像那一撞之下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一样,他身边跟着一个样貌格外娇俏的小厮,见状瞪了地上人一眼,骂道:“走路怎么那么不小心,看都不看就往上撞,景阳哥哥的衣服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即便那红蓝二色一看就是捕快,骂人的小厮也没有嘴软,只他骂人时候眼睛一瞪,颇有风情,若是平时,只怕要让韶志痴迷一会儿,此时他却是顾不上,眼神盯着那华服青年,身子不由轻颤,点头哈腰连声地说:“对不住,对不住,我没看路,不是有意的。”
“行了莲儿,咱们赶紧回去,若是让你姐姐知道我就这么带着你出来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华服青年似拍干净了衣裳,看也不看低头缩背的韶志,对那小厮发话。
小厮对着韶志的时候语气异常凶恶,扭头对青年说话,却是嗓音柔得能够滴出水来,一听便是女子的声音,“景阳哥哥,咱们再逛一会儿嘛,我刚吃饱了饭,还不想回去,就一会儿,就一会儿嘛!”
受不了这般撒娇,华服青年无奈地笑了笑,在“小厮”的鼻头点了点,眼含宠溺,一丝犹豫若有还无:“那,走吧,只一会儿啊!”
“啊,我就知道景阳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景阳哥哥了!”名唤莲儿的“小厮”高兴地拍了拍手,活泼的样子愈显娇俏,那一双桃花眼中的情意几若春水生波,许多心思潜藏在那被阳光照亮的波光里,粼粼一片,好看却看不清楚。
手一伸,大大咧咧地挽上了青年的胳膊,在青年愣神之际迈步就走,抢前了两步,回头娇笑:“景阳哥哥怎么还不走,莫不是反悔了?”上挑的尾音配合着眼神的嗔怪,哪里让人吃得消?
华服青年一笑,连忙跟上,“反悔什么?能够跟莲儿同游,可是求之不得呐!”此语一出,引来莲儿轻笑。说话间,两人走得远了,不约而同遗忘了那努力想要把自己缩到墙角处的韶志。
直到那两人走出一段距离,韶志才抬起头来,目光阴鸷地盯着那个方向,呸了一口,再举步,却是追着他们的脚步而去。
就在韶志走了不久之后,石清也从后门走出,他上了一趟茅厕,出来后便直接走了最近的后门,没有再绕回去,却是好巧,看到了韶志的背影。
他这么鬼鬼祟祟的,却是做什么?石清头脑一热,竟是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这一天,韶韵得了洛辰的消息,安心在家中绣花打发时间,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韶志的杀劫就在今天,且,并不是应在石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