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皇帝最怕的不就是有人谋夺他的皇位嘛,康熙帝几废几立太子,虽然爱护非常也精心培养,但一旦得知太子有谋位之心还不是不留情面?尤其大皇子和二皇子又不是一母同胞,如今朝局势力复杂,皇上难免不起心试上一试。
“但皇上这样试的用意何在呢?皇上知道这枚镶边脆金玉佩的寓意,不代表皇子们知道啊。”楚谦月思索着问道。
“所以,皇上试的并不仅是争位之心,还有身边是否有皇子们的耳目。”明绮一字一句,直震的楚谦月说不出话。“当日狩猎,二皇子在林子深处受伤,自己的说法是被野兽攻击,一时不小心,但在场之人皆知二皇子从小在军营历练,进京这几年,也一直在兵部做事,与武将关系不错,一身功夫也是受到不少人夸奖的,怎么会好好的一个人去了林子深处还被野兽攻击?”
“我大哥曾说过,那伤口一看就像是箭伤。”楚谦月说起来有一丝尴尬,毕竟是揭穿心上人的谎言,纵使刚刚如此绝情,也不过是为着他好而已。
“对,明眼人一看就是箭伤,但二皇子却说是野兽咬伤的,这是何意?而与他一同而回的大皇子也没有反驳,这是之二,二皇子因为受伤,虽然拼尽一身力气,所得猎物仍逊色大皇子一步,但皇上却要将这枚镶边脆金玉佩赏给二皇子,被二皇子以尊敬兄长之名,推辞给了大皇子,这是之三。这三点加起来,皇上怎么会不猜忌大皇子才是在他身边安插耳目之人,因为知道皇上了解这枚镶边脆金玉佩的含义,所以此番最后给谁,有可能与太子之位有关,所以想方设法的拿到,甚至可能不惜伤了二皇子的性命。那么,就不怪皇上怀疑大皇子可能是要谋夺皇位之人,而二皇子却颇有大将之风又尊敬兄长,重情重义。”
明绮刚一气说停,楚谦月连忙接话,“那这样说来也是大皇子的问题,与文瞻何干?”
明绮深呼吸一口气,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权谋算计,没想到她却还要一丝一扣将其说出来,如若站在她对面的不是楚谦月,她早八百年就掉头走了,不想说,但还是必须要说,“我哥曾说过,此事表面看起来是这么一回事,深究起来,二皇子才是最大赢家,既得了圣心,又让大皇子受到了皇上的猜忌。更甚来说,也许皇上身边的确有耳目,而耳目却一定是大皇子的人,”明绮一顿,与楚谦月对视,直望进她的心底,“皇上猜测知道此寓意的人就是安插耳目的人,但是,也有另外一种解释,二皇子与大皇子在密林里经历了什么,无人可知,却造成一种因为大皇子之故才受伤的假象,同时,二皇子因为并不知此物之意,一力推让给兄长,但也许他根本就知道,只是在设个圈套让大皇子钻进去,”明绮嘴边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却没有直达心底,“恐怕皇上早已知晓你和二皇子之间的事,在一力拒绝李家婚事的时候,让皇上以为二皇子是因为你而不同意,又考虑到李家的势力,也半推半让的取消了这门当年由太皇太后临时起意口头定下的婚事。”
楚谦月听完,眼神定住,神情仿若呆滞一般,这样一大篇话之后,让她彻底陷入了沉默。半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晦暗不明的神色显示着她心底的纠结和怀疑。
明绮心想,既然火都烧成这样了,那也不在乎再多加上一把,紧接着说,“谦月姐,我想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也许你们之间有真情在,但是这种真情是经不起权谋算计的,身在皇家,有许多无可奈何之事,无论如何,你现在心里的想法,都望你三思而后行。”
在楚谦月和二皇子这件事上,明绮知道的不多,自从上次离开襄阳侯府之后,她也不知楚谦月究竟和二皇子见了几次面,发展到哪一步了。但是,从今日的对话来看,楚谦月在深思熟虑之后是决定结束这段关系的,这自然是好事。先不说二皇子是否有争位之心,襄阳候府早早就注定决不能参与到皇室纷争中来,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很可能是为他人做嫁衣之后,死的干干净净、透透彻彻。或者,另一条通向光明的路,襄阳侯府赌对了,但问题就在于,那时候的楚谦月,以她爽朗直接又重情重义的个性,必然已经付出了惨痛代价,牺牲的,将会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所以,两条路无论选哪条,就楚谦月个人而言都不是最优选择。之前听到楚谦月坚决的和二皇子说不再见面的时候,明绮心底莫名的松了口气,她能猜到事情未来的发展,但却不能左右楚谦月的选择。但是,当楚谦月已经做出选择的时候,明绮要做的就很简单,完完全全打破她心中的,愧疚感。
楚谦月是怎样一个人,在她认为二皇子付出这么多之后,又看到自己因为自私而残忍的拒绝这样一份情义,她心中产生的愧疚感,会一直伴随着她此生此世,哪怕是将来成亲生子之后,楚谦月也永远摆脱不了这份愧疚感所带来的沉重。明绮一方面欣赏她的品性,另一方面她也不得不想办法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人性中,愧疚并不可怕,但是对于能为情义二字付出所价的人来说,愧疚就是他们最可怕的杀手。楚谦月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官小姐,她地位之尊贵,仅次于皇室中的公主,这份愧疚感能带给她的并不是美好的回忆,而只可能是灾难。
那么最合适的解决方法,就是改变楚谦月的认知,关于二皇子是否在真心对待她这一问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