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曾企图叛国的事,却被压了下来。
若是真要论罪,太子必死无疑,毕竟是皇上的儿子,这条命还是留了下来,只不过,回宫后,便会被押去一个专关押皇族的地方。
在那里,关押着所有犯了罪的皇族人士,总归是给了他们最后一丝尊严。
而太子侧妃容蕙乔,据闻是在容定南的苦苦哀求下,留下了一命,另赐府邸,以亲王遗霜的待遇相待,也算是一个好的下场。
千胤玄也在皇上那深不可测的棋盘下,去了南边,接掌原镇南王的领地。
一时之间,整个大齐,便像是被划分为二一般,东北两边领土,还在皇上的管辖范围,南西,这中央两块肥地,却划到了平西王的手上。
所有的人都对皇上的这布棋颇为不解。
按理说,镇南王造反,这南边的领地,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收了回来,为何还要冒这个险,将地划给千胤玄?
又是三日水路,一行人再次回到了京都。
容府显得越加的冷清了,下了马车,便听到一个妇人激动的声音传来:“心儿,你怎么瘦了?”
秦氏心疼的看着越加清瘦的女儿,虽说是长高了些,但身上却是半两肉都没有了,想必这一个月来,她过得并不好。
擦了一把泪,秦氏正欲将二人迎回府去,却见三姨娘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倚着门口似是连站都站不稳脚了,见容定远走上台阶上,她急急的想要行礼,却力不从心,膝下弯了一下,却是扑进了容定远的怀里。
“倩儿……”容定远也有些感触,之前,他确实是对她多有猜忌,却是一个月未见,心里又想得慌,一时之间,也忘了这是在府门前,大手便抚上了三姨娘的发丝。
秦氏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像是没有了感觉一般,平静如水。
容暖心见母亲的神色,便不再顾忌什么,冷冷一笑:“哟……三姨娘这是做什么?想让人看笑话么?明儿个若是被人将这笑话传了出去,只怕定北候与三姨娘的情真意切便会传遍整个京城了!”
说罢,也不看二人骤然巨变的脸色,与秦氏二人先进了府去。
这府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再没有了往日的繁华,这种阴森的感觉是再多装饰,再多人都填补不了的。
刚进了府,张妈妈便慌慌张张的来报:“老爷,不好了,老夫人不行了……”
说罢,那眼泪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的直掉。
容定远脸色一白,立马放开了三姨娘,冲着老夫人的院子快速的跑了过去。
容暖心与秦氏也互望一眼,跟着走了进去。
二夫人一直照顾在老夫人的身边,默默的揭着眼泪,屋子里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越是让人感觉一股浓浓的压力环绕在身边。
“娘……”容定远大呼一声,焦急的跪在了老夫人的床边,眼角也滴出了泪水。
二夫人连忙让了道,让容定远与老夫人话这最后一遭。
“定远,你回来了?”老夫人枯稿的双眼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猛的瞪圆了,那已然消瘦下去的脸缓缓的转了过来,定定的瞧着容定远。
老夫人这一次却也病得不算突然,却是在容定远走的第八天,才病下的,据府里的刘大夫说,是之前的罂粟膏想发的体力衰竭,再加上老夫人年事已高,却是无力回天了。
容暖心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连带着秦氏,也一块抹着泪水。
“暖心,你过来!”老夫人看了容定远一眼,却又招了招手,示意容暖心过去。
“老夫人!”容暖心乖乖的走到她的床边,屈膝跪了下去,且不说感情有多深,但她心里一直明白,老夫人是疼她的。
暗中不知道包容了她多少回。
“暖心啊……待我走后,你千万要与你爹爹好好相处,保住整个容家,还有彩芸,你莫再气定远了,他一定会醒悟的,不会再被妖人所惑!”
说到这里,老夫人轻咳了几声。
一直立在后头的三姨娘咬了咬牙,这老不死的,到死之前,还不忘挑拔她跟容定远的关系。
真是可恨的紧。
“老夫人……”容暖心哽咽着唤道,这话,她不能答应她,注定要辜负她的厚爱了。
她与容定远之间,或者容定远与秦氏之间,却是早已没有了亲情,若不是血肉还连着,她一早便打算让母女与他和离,彻底脱离了容府。
如今,母亲亦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这和离的事,便也该办了。
老夫人这般说,怕是已经猜到了她们母女的心思了,故在临死前也要她们许下承诺。
“答应我……”老夫人见她犹豫不决,一狠心,重重的握住了容暖心手,那枯稿的眸子里涌满了临死之人最后的期待。
“好,我答应你!”未待容暖心下最后的决心,秦氏却是抢先一步应了下来。
这要是食言,天打雷劈,便劈了她去,一切与容暖心无关。
事情是她应下的,容暖心一个字也没说。
老夫人像是重重的放下了心头的石头,失了力一般,猛的放开了容暖心的手,双眼缓缓的闭了起来,嘴边却是挂着满意的微笑……
老夫人走了……
容定远大呼一声:“母亲……”便在那地上连连磕起头来,想起老夫人在世时的种种,他只觉得这一世是对不住她的。
为了大夫人,为了三姨娘,他忤逆过母亲多少回,已经记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