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仪惊叫了起来:“这依朵公主中了毒,县主可有伤及哪里?”
这句也正好说到了众人的心间,连皇上也拿审视的目光投到了容暖心的身上,见她右手臂有鲜血渗出,想必也是伤了的。
“皇上,依朵错了,依朵不该与县主争七殿下,是依朵伤了县主,依朵好害怕……还请皇上责罚!”
依朵服下了一颗解毒丸,脸色好转了一些,故挣扎着爬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的跟前,狼狈的模样与她先前的天真活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众人皆感叹,是谁忍心将这么阳光的女子伤成这样?
指不定多少人的心里,已经是将矛头指向了容暖心,见她一直一言不发,众人皆以为她是无话可说。
“你先起来,身子要紧,便听听德荣县主怎么说!”皇上虚扶了一把,已经有宫人将依朵公主扶在了一颗树荫下,皇上的目光再次落到容暖心的身上。
皇上并不想治她,但今儿个这众目睽睽之下,她若真的百口莫辨,那么,这‘嫉’和‘杀’字,便足以要了她的小命。
嫔妃中,却有人不依了,只听一声嘟哝声,段婕妤小声的说了句:“这针根本就是她下的,如若不然,怎么每回出事,都有她在场?”
说罢,便听有人附和了起来。
想必所有人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吧?容暖心似乎有些着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臣女没有,臣女是冤枉的!”
她的话刚说完,依朵也喊了起来:“皇上,都是依朵的错,您不要责罚县主,县主也是情急之下,怕依朵赢了,才会想着杀了我的马,这刺在身上的一针定是手误,而依朵千不该,万不该,便是用刀去挡,结果伤了县主的手臂……”
“皇上,这……”皇后有些为难的瞧着皇上,此时,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事情似乎便是人们猜测的那般,容暖心为了抢千暮离,而使暗器伤依朵的马,结果,连人一块伤了去。
“德荣县主,你还不快些认错,人家依朵公主都为你说话了!”杨昭仪忍不住上前,喝斥了起来,这后宫里,她虽然只是个昭仪,但杨家的势力却比皇后的本家要强的多,因此,皇上也绝不会拿她如何。
“父皇,儿臣相信,此事绝不是德荣县主所为,求父皇彻查此事!”千暮离见容暖心一直不说话,便以为她没有办法替自己开脱了,故上前一步,请求彻查。
依他对容暖心的了解,她做事,绝不会做得如此的张扬明确,她倘若真要制依朵于死地,是绝没有人能查到她的头上。
就如同之前的莫纤纤和容蕙茹。
“父皇,德荣县主许是一时求胜,求父皇开恩!”千暮遥也站出来替容暖心求情。
但他这话,似乎已经是相信了这事一定是容暖心所为。
皇上并不理睬他们,而是半眯着眼,沉静的看着容暖心:“你有何话说?”
容暖心这才抬起头来,先是看了皇上一眼,而后缓缓的勾了勾唇,依旧显得有些无奈,却是最近这身子骨不争气,她突然有些害怕了起来,不知道这伤,会不会伤及腹中胎儿,方才,依朵砍她一刀的时候,她本能的便用手去护着腹部。
这一举动,让容暖心自己都吃了一惊,她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么?
为何还要护着他?
“皇上,臣女想问依朵公主三个问题!第一,方才我是如何出手的?”她笑得有些苍白,唇色微变,千暮离刚想上前扶她,却被她一个凌利的眼神生生的制止住了。
依朵想了想,缓缓道:“县主动作敏捷,袖口一挥,那五根银针便刺入了马腹,有一根也刺入了依朵的脚踝!”
很好,容暖心勾了勾唇。
“第二个问题,公主落地后伤到了哪里?”
依朵似乎觉察到了有哪里不对劲,十分谨慎的说道:“是膝盖和背部!”
容暖心笑了笑,继续道:“第三个问题,公主可曾想过这毒会致命?”
依朵大惊,猛然明白过来,她这话是何解,脸色更加苍白了起来:“你……你胡说,你分明就是嫉妒我即将嫁给七殿下,想杀我灭口!”
“皇上,臣女有话要说!”容暖心不再理会依朵的发疯发狂,调转视线,重重的趴在地上。
“说!”皇上却也正在推敲她问的那三个问题。
“臣女想说,依朵公主不惜残害自己的身体,来达到目的,确实是勇气可嘉,其一,若是这银针真是臣女所刺,那么,依朵公主又如何得知臣女刺了几针,分别刺在哪里?难不成,她的背后也长了眼睛不成?如若长了眼睛,那么,那刺在脚踝的一针,她完全可以避开,又何以刺中?”
容暖心说的非常的缓慢,似乎并不急于为自己澄清。
但从千暮离的位置,却能看到,她的额间已经渗出了细汗,怕是忍着喉间的干呕,最近她的身子是越来越不济了。
“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依朵嘤嘤的哭了起来,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确实惹人怜,却是众人再看她的眼神却没有了半分的怜惜。
容暖心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二,马儿扬蹄,人坠马时,最易伤的不该是脚踝和后脑勺么?为何依朵公主这二处都没有一丝伤痕,难不成,这摔伤,也能由她来挑?”
这话真真是说中了重点,确实,方才大家只顾着追究责任,而没有细细去推敲这些细节,被容暖心这么一说,一切倒是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