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她……居然从一开始就已经猜到。
“谢殇王!”
在闻天燃深深自恼的同时,容暖心也悄悄吐了一口浊气。
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如若不是他方才的一席反常之举,她压根不会猜到他连日来所设的局。
如今,自己这般骗他,也算是反将他一军。
这样一来,闻天燃原先的布蜀便要改动,或者拖延,进而,她可以再想办法与千暮离通上消息。
马儿嘶鸣,闻天燃一扬马鞭,队伍再度前行。
在连云河以北十里处,燕军驻地扎营,连绵的山丘上,一道黑影正背手直立。
“王爷,那人的话不可信!”闻天燃的身后连将军已伴多时,见闻天燃久不言语,心中确也猜到了几分。
闻天燃正在为秦浅今儿个说的那些话烦恼着。
原本打算连夜偷袭齐军的计划却也搁置了,想来,秦浅的言行竟左右了闻天燃的国维,那人确实是不简单的很。
“他居然知道,一直都知道!”闻天燃勾了勾唇,却不是笑,带着一抹淡淡的自嘲。
自他半年前闭关出来,燕国上上下下便被他一手操控,就连闻天夜也败在了他的手里,这种负手天下的错觉,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狂妄的心理。
“王爷,那人不能留!”连将军痛呼了起来,忍不住单膝跪地,重重的乞求。
虽说只是一面之缘,但容暖心给他的印象太深,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城俯至深,简直是让人难以预测。
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像能洞穿人的心灵一般。
他只觉得那人邪气的很,明明身为男人,身上却有着独特的吸引力,而殇王看他的眼神,似乎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界线。
而今日,行军途中的那场冲突,更让他不可置信。
闻天燃心中什么都明白,却就是不舍得杀他。
“本王自有打算!”扬手制止了连将军的话,闻天燃突然觉得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血……脑海中勾勒出他的剑刺穿秦浅胸口的画面,漫天的鲜血让他几乎停止了呼吸。
一手捂住胸口,感受着这奇怪的……痛!
小时候,摔倒会痛,被打会痛;练功时,反馈会痛,走火入魔会痛!
但这种痛,却陌生的很,似乎是从脚底直接冲上头顶,再慢慢的侵蚀着五脏六腑,直到整个人都不能呼吸的痛!
“噗……”待连将军走远了,他终是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与昨儿个夜里的感觉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此时已经明白,这种痛,不缘于任何身体上的伤痛,而是缘于一个人……一个叫秦浅的人!
营帐的四周都有重兵把守,容暖心独自坐在桌前,单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眼睛却在四周不停的探索。
维持这个姿势已经足足有一个时辰的功夫。
就在她放弃了制造线索的可能,准备合衣躺下之时,门突然被人大力的踢了开来,紧接着,一阵酒气扑面而来,一名身材魁梧的如同熊一般的男人手握对斧大咧咧的冲了进来。
“谁是秦浅,给爷出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小兵,皆喝得满面通红。
“这位将军有事么?”容暖心立即从榻上跳了起来,一双杏眸冷冷的扫视着这些人,心中已经拉起了警铃。
且不说这些人酒醉闯进她的营帐有何企图,就说那些怒气冲冲的脸,便知道不会有好事。
“哟……果然长得细皮嫩肉的,来,让爷摸摸!”领头的魁梧男子是一个营的统领,姓袁。
说罢,便伸出一只熊手,欲上前去摸容暖心细嫩的小脸。
营帐中烛光微暗,在那些醉汉的眼中,便越是衬得容暖心唇瓣娇嫩,如同鲜美的花瓣一般让人垂涎。
“这位将军,我数到三,你若是还不出去,休怪在下不客气!”手指已经按在了袖口中银针的机关处,若不到迫不得已,她并不想走这一步险棋。
只是,眼前的几个男人,似乎无法沟通。
“哈哈……你说他像不像娘们,来,让爷瞧瞧,你是不是个娘们?”袁统领咧嘴一笑,身后的小兵,也开始跃跃欲试,一双眼睛直盯着容暖心那如花似玉的小脸,唾沫都流了一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便休怪她不客气了。
在袁统领即将扑上来之时,她袖口一摆,嫌恶的往旁边一侧,一道针银便‘嗖’的一声,眼看着就要刺上袁统领的脖子,却在这时,从那敞开的门外以极快的速度飞进来一只酒杯,‘哐当’一声,两种硬物撞击,银针终究不及酒杯的力度,被打偏了一道,插入了一旁的桌角。
而那酒杯却是在空中回旋了一番之后,又出奇不意的回到了出手人的手里。
紧接着剑光一闪,袁统领的双眼猛的一瞪,而后便重重的倒了下去,一帮小兵早就吓得醒了酒,纷纷落荒而逃。
容暖心看着那人,手中的剑还带着鲜红的血迹。
更让她吃惊的是,他的嘴角敞着血,前襟也暗红一片,看样子伤得不轻。
“请军医!”容暖心一脚踏过袁统领的尸首,眼中灵光一闪,趁机走到帐外,吩咐那守卫的士兵。
“你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么?”扶着闻天燃坐了下来,容暖心开始替他擦拭伤口,行军打仗,最禁忌的就是动摇军心,这事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