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一口鲜血自闻天燃的喉间溢出,喷得整个马头都是红色。
“王爷……“随从惊慌的调转马头,护在闻天燃的周围,见其双眼紧闭,脸色青白,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众人皆以为他被千暮离所伤,故不敢再追上去,速速回了营帐。
渡过连云河,杜飞和赵又廷已经在另一头接应着。
“主子!“见千暮离等人回来,两人皆一喜,纷纷迎上来。
容暖心在下船那一刻,却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脸色一白,昏昏噩噩的倒在了千暮离的怀里。
手指紧紧的揪着他的前襟,似乎是受了惊吓的模样。
杜飞立即替她把了脉,脸色有些疑重:“主子,容小姐连日奔波,动了胎气,只怕要静养才是!“
千暮离的心头一紧,心头微微有些懊恼。
她明知道自己身怀六甲,却还只身犯险,她是故意不想要这个孩子么?
每每想到这里,千暮离的心里便开始揪痛,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赢得她的动容,几年了,他始终在背后为她操持着一切,这个女人的心却像是铁做的一般,破冷如初。
“主子,我这就去开些保胎的药,煎好了送去您的营帐!“杜飞见千暮离一直紧抿着唇,面色十分的难看,以为他是在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便立马起身,准备去煎药,怎知,千暮离却冷冷道:“不必了!“
连同追风、青水在内,众人都愣住了,谁都知道,千暮离非常紧张容暖心肚子里的这块肉,他现在,如此冷静的制止了杜飞的好意,是心淡了还是……
说罢,便抱起容暖心快步回了营帐。
其余人皆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毕竟,能让千暮离动怒的人,这世间就此一人,他平日里性子是极温和的,但一旦动起怒来,谁也不知道惹过他会是什么后果。
将容暖心的身子放回榻上,千暮离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深秋了,夜里凉得出奇,他本身就畏寒,身上的寒疾也是每每在入冬之际便要发作一回,到那时,更是生不如死,如临人间地狱。
这一点,容暖心是不知道的,他也从未想过让她知道。
“你的心是铁做的么?”握着她的小手,他苍白的唇瓣微微嚅动,轻轻的勾了勾,这一回,却是笑得苦涩。
待清晨的阳光射进营帐的时候,容暖心下意识的立即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正要去穿鞋子,手一动,发现有些麻麻的感觉。
低头一瞧,只见那压住自己手背的脸苍白得厉害。
她这才想起,昨儿个夜里,自己已经回到了大齐。
心里好似松了一口气,正要抽出手翻身下床,指尖微微有些温润,仔细一瞧,千暮离压住她手背的眼角有晶莹在闪烁。
他是在流泪吗?
鬼使神差的抚上他的眼角,心间开始刺痛,上一世和这一世深深的纠结着,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力的痛苦之中。
却在这时,号角声响起,外头一阵喧哗,紧接着,帐外有人喊起。
“将军,燕军来犯!”
容暖心猛的收回手,细细回想着昨晚的种种,却不想,闻天燃居然如此紧追不舍,不知千暮离可有防范。
往日里,千暮离都是睡得极浅的,此时,外头鼓声如雷,号角连连,他却闻丝不动。
“将军,燕军来犯!”
外头又喊了一声。
千暮离依旧没动。
容暖心这才惊觉不对劲,使劲的推了千暮离一把,他的身子却往左一歪,‘扑通’一声,便滚落到了地上。
她大惊,上前探他的呼吸,发现人还活着,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而后立马掀了营帐走出去。
“各位将士,将军身体微恙,吩咐由赵将军全权指挥!”她面色镇定如常,眼角冷漠的扫了赵又廷一眼。
这一眼,煲含着威严不可侵犯的力量,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臣服其威。
“是!”赵又廷立即领命,挥手示意手下的统领按将军之前的布蜀行事。
杜飞立即随容暖心进了营帐,见到千暮离的状况大惊,道:“秦副将,主子昨儿个可是寒疾发作?”
容暖心又怎会知道他身有寒疾,之前一直以为是轻微的症状,此时,见到杜飞如此的模样,一种前所未有的揪痛涌上心头。
以杜飞的医术,这世间少有不治之症,看他此时的反应,千暮离的病,应该是极为严重的,如若不然,又怎会让杜飞束手无策。
“他……我一觉醒来,只发现他唇白脸青,手凉得出奇,大概是夜里受了凉吧!”
寒疾她亦听过,患此症之人,皆畏寒,特别是深冬时节,更是暖炉不离身。
但北疆的气候犹为恶劣,深秋的温度已经凉过京都的寒冬。
“什么?他竟一夜未眠?”听到容暖心的话,杜飞忍不住扬声叫了起来,看千暮离合衣倒在地上,他便猜到,他是苦撑着寒疾默默的守了这个女人一夜。
因此,才会加快了寒疾的发作。
外头已经响起了战鼓声,整齐的号角声,赵又廷已然带了部分营队前去连云河以北之处准备迎战。
这一日,恰巧雾气环绕,整个河面像是步入了云里雾里,根本看不见敌军到底来了多少船只。
“将军,这该如何是好?”弓箭手已经准备妥当,只差一声令下。
却是,见到这种状况,皆面带凝重。
赵又廷剑眉紧拧,牙齿紧紧的咬了起来,想不到燕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