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滴入碗中,在洁白的瓷器里显得犹为清晰,两滴鲜红的液体逐渐靠近,便就在即将接触之际,却又像是正反两极一般,忽的弹跳了开来……
这一幕显得十分的诡异,甚至连闻天燃都瞪圆了双眼。
“这怎么可能?”他喃喃的念道,视线却仍旧停留在碗中的那两滴血上,似乎还在期待其能融合。
但血液一旦弹开,便像是定格一般,不再互相挨近了,众人的双眼都盯得有些酸痛,终于……含着复杂的心情望向了一旁的舒贵人。
闻天夜抓准时机上前一步,亦将自己的血滴进了碗里,血液与龙血立即融合在了一起。
什么才是琼汁玉液,天命所归,没有人能再否决什么。
映月双手捧着盛有父皇和哥哥血液的瓷碗,激动的跪了下来,高呼道:“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臣子立即伏地附和。
而原本被舒贵人安插进来的臣子们,此时也慌了手脚,任谁都知道,冒冲龙脉,那可是对大齐的威胁,他们虽然站在舒贵人这一边,但绝不是卖国贼。
谁又知道,这闻天燃到底是何人?又到底是不是燕国人?
而眼前站着的新皇闻天夜却是嫡亲的龙脉,他们即使受命于舒贵人,此刻也没有办法做出出卖国家的事来。
因此,在几人惶惶跪下之后,所有的人都等同于认同了闻天夜的身份。
假扮小太监的千暮寒立即接过隋将军手中的遗诏,大声宣读起来:“皇太子闻天夜即日登基……”
众人再度高呼:“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舒贵人早已惨白了一张脸,眼中却仍旧迸射出不安,她扶着柱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像是发了疯似的大笑了起来:“我们母子死,定要你们全部人陪葬!”
说罢,一扬手,‘啪啪啪’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四周响起,紧接着,整个大殿便被重重铁笼紧紧的围锁了起来,像是关进了一个结实的铁牢一般。
进殿来的臣子们大多是文臣,一见这情形,已经是六神无主。
就在这时,无数利箭从四面八方疾速的射向中心人群,大家慌乱的闪射和求生意识让现场乱成一团。
惊叫声和箭羽呼呼声连成了一片。
“大家莫惊慌!”隋将军一边喝斥众人,一边拼命的挡箭,却发现,那机关做的尤其精密,利箭是一波接一波,压根没有停歇下来的打算。
眼看着就要谅成血流成河的惨剧。
没想到,他们没有死在燕国的天牢里,反倒会死在乾坤宫的大殿内,许多人都已是认命,纷纷给闻天夜和映月做起了人墙,用自己最后的忠心来成全这位燕国新帝。
映月的眼中早已是热泪盈眶,燕国的子民都是不怕死的。
殿外,容暖心与千暮离擒下了一人。
不是别人,正是燕国最为忠心憨实的忠义王,虽只是同父异母,却被燕帝视为亲生手足,京城中的大小事宜,忠义王皆有极大的权力。
“这里头还能有活口么?”容暖心挑眉瞧着千暮离,语气轻松,似乎并不担心会死人。
“自然会,该死的人一个也逃不掉,不该死的人一个也死不了!”千暮离淡笑,轻轻的握住容暖心冰凉的手,心里却想着,燕国的气候还真是恶劣非常,他得尽快带容暖心离开这里。
千暮离的话音风落,‘啪啪啪’几声巨响,铁闸一般的机关突然打开了,阴暗的殿内静寂一片,舒贵人不知何时竟死在了利箭之下。
而那些叛国的臣子,也都无一幸免。
奇怪的是闻天夜等人却是毫发无伤。
容暖心勾唇一笑:“离,你的暗卫果然是百步穿杨!”
原来,燕帝那一回见闻天夜是在他的手心划下了一个‘冷’字,许是父子心意相通,闻天夜很快在冷宫里找到了玉玺和遗诏,而容暖心却又一直在暗中查访那位所谓的‘主上’,起先,她怀疑的是闻天夜,而后又将目标转到了闻天燃和舒贵人的身上。
最后,也就在映月将遗诏的事说出来之际,她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一直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并不是一眼能看穿的人,在舒贵人的背后,一直有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在指点,在策划……
而这个人便是燕帝视为最好的兄弟的忠义王。
千暮离笑了笑,顺手替容暖心拢好领口,看着她的一张小脸憔悴了一些,心里有说不上的酸涩。
将手中的人交到闻天夜的手里,千暮离冲千暮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该回宫了。
“皇上,一切尘埃落定,我和暖心也该回去安抚北疆的将士了!”千暮离上前一步,对闻天夜的称呼也随即改了口。
闻天夜似乎有些诧异为何千暮离要走得如此苍促,抿了抿唇,眼角的余光在容暖心的脸上带过,似乎有些明了,却又不十分明了。
说实话,他确有遗憾。
映月方才已经将事情与他交待清楚了,这一切,都是容暖心在背后帮她,如若不然,以映月的性子,哪里想得到什么滴血验亲,又怎能如此的沉稳。
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千暮离对她一条心,却也证明了她的价值。
但遗憾归遗憾,他不可能不放人。
“好,你们准备何时启程,朕命人准备送别宴!”闻天夜一敛眉,将自己那一点私心都如数的藏了起来。
表面上看,他仍旧是冰冷的帝王。
“不必了,择日不如撞日,我和暖心,决定现在就走!”千暮离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