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失去了书写的能力?又或者……接下来的想法,让容暖心几乎倒抽了一口气,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千暮遥似乎极力想在容暖心的面前证明什么,故没有隐瞒,而是堂而皇之的答道:“儿臣已经在加紧盘问了!”
皇后凌利的眼眸射向了容暖心,心中已然明白,千暮遥将那小随从看作了自己的心腹,丝毫也不打算隐瞒,只是,以她对千暮遥的了解,身边却是没有这样一个人。
他说的盘问,自然是指莫纤纤了。
在炎亲王府呆了数日,容暖心却未曾查到莫纤纤的丝毫线索,恐怕人不在府上。
“尽快,还是早些解决的好!”皇后拂了拂手,再次看了容暖心一眼,突觉此人眼熟,却又不知在何处见过。
“是!”
千暮遥应声退下,在凤夕宫后停顿了片刻,似是下定决心,往着皇宫深处走去。
容暖心默不支声的紧随他身后,感觉周围的环境越加的落漠起来,直到去到一处,阴森冷然之地,她才恍然大悟。
那一处,是皇宫的禁地,据闻关押着皇室一族的犯人,只怕千暮离便关押在此处。
想到这里,容暖心更是稳了稳心境,使自己看上去,并无异样。
重军把守的森冷铁门被人沉重开启,整整七道铁闸进去,步入阴冷嘲湿的狭窄阶梯,便听到一声声恍如地狱的鬼叫,并不是呼救,而似是人疯颠了之后,无意识的狂呼乱叫。
容暖心顿觉有些心痛。
在知道他寒疾缠身之后,她无法想象,他那般畏寒的身子,长久的处于这样阴冷的环境里,会不会发作频繁,生不如死?
悄无痕迹的倒抽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似乎到了牢狱的最尽头,千暮遥这才停住了脚步。
“心儿,千暮离与你父亲通敌卖国,处斩的诏书父皇已差吏部拟好,不日便要宣告天下,你可想见他?”
千暮遥看着容暖心,指着那阴暗角落里盘膝而坐的身姿,身上的囚衣上满是暗红的血痕,可见他在这里受了怎样的折磨。
容暖心只看了一眼,便迫便自己移开了目光。
“想,我想看看他如何去死!”
她的声音清冷而无情,正是这个声音,使得一直紧闭双眼的千暮离,猛的睁开了眸子,却是,与容暖心心意相通一般,他亦是淡淡的瞧了她一眼,便移开了双目,似乎并不奇怪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认出了她,只屑一眼,却视若无睹。
千暮遥自然将二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他今儿个带容暖心来这里,不过是想证明些什么,与其说证明容暖心对千暮离完全不动心,还不如说,证明容暖心不会为他伤心。
眼角微微一挑,唇瓣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打开!”清冷的声音响起,狱卒便立即将牢门打开了。
容暖心这才惊觉,千暮离的手脚都被粗壮的铁链束缚着,难怪他会一动不动,想来,是动弹不得,如此,他便要维持着同一姿势,久而久之,全身都酸痛难忍,腿脚麻木,气血不通……
这是一种何其残酷的手法,他们要折磨的不单止是千暮离的身体,同时还要折磨他的意志,让他在这种生不如死的环境下渐渐绝望。
想到这里,容暖心轻咬着下唇,迫使自己的心疼之情不要外露。
“给你一条路,若是你肯配合,我破例赐你完尸!”
千暮遥从怀中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放在千暮离的跟前,借着微暗的油灯灯光,却也勉强看得出是封书信,白纸黑色。
上头的字,容暖心看不见,但从千暮离嘲讽的冷笑中,她也能猜到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会签,你不必再白费心思了!”轻冷如玉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常。
容暖心的手紧紧的在袖子里捏了起来,她几乎无法再保持此时的平静。
每多看他一眼,她便觉得那彻底的痛并不是痛在他的身上,而是痛在自己的身上。
不期然,眼中竟续了些泪水,扬头,迫便那水花咽下去,不再看他……
“你想清楚了?要受凌迟之苦,还是痛快些?”千暮遥扬唇,不冷不热的提醒道。
见千暮离闭了双眼,不再言语,他自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眼下,他配不配合,都无关紧要,只不过,若是有这纸书信,他的计划会更顺利些。
收起东西,转头,冲容暖心微微一笑,继而,在千暮离的面前牵起了她的手,离开!
最后那一幕彻底的刺痛了千暮离,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终是染上了一层戾气,使得他整个人都冷若冰霜。
这一切,他都会一一还回去。
“你是不是想知道莫纤纤在何处?”出了皇牢,千暮遥便放开了容暖心的手,而是转身,目光如炬的瞧着她。
他也不是傻怔之人,自然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
“是!”她从未打算瞒他。
“容定远的下落只有莫纤纤知道,兵符仍旧对北疆起着至命的影响,你说,千胤玄是否也想得到?”
他的话轻轻淡淡的回荡在耳边,容暖心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是!”
早在她入炎亲王府之时,她便已料到千暮遥会问她这个问题,这也是她故意制造给千暮遥的假像。
这一回,她确实是对不住千胤玄了。
听到这个答案,千暮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