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容府上上下下都不敢入眠,只因容定远入宫一夜未归。
异日一早,老夫人便带着全家老小等在容府的正门口,大概是正午时分,容定远这才跨马而归。
北疆十万里加急,位于北疆以北的燕国连日攻占了大齐数个城池,百姓流离失所,一些流民一路南上,到处抢掠财物以及食物保以生存,各地混乱不堪。
但燕国却毫无休止的意思,攻势之猛烈,颇有几分势不可挡的趋势。
就在前几日,燕王竟杀过了大齐与燕国交界的连云河,一路杀到了娘子关。
娘子关一旦攻破,北军便能挥军直上,直捣大齐的京都。
这一回,燕国是有备而来,野心之大,只怕是想一举吞并疆土浩瀚的大齐。
敌人在设计引开娘子关守军之时,被容定南识破,才没有上敌军的圈套,险险守住了。
眼看局势就要控制不住了,容定南无奈之下,只有十万里加急,向京城求助。
容定远与齐君在宫中商讨了一夜的对策,最后还是决定亲自上阵,带领京都的二十万铁骑与燕国一战方休。
他翻身下马,目光如炬,满脸阴戾,对于迎接他的众人毫不理会,衣摆一挥,单膝向老夫人跪下,铿铿男儿声有如战鼓敲响:“母亲,儿即刻启程,北疆需要儿!”
老夫人含汗为容定远束好衣襟,默默点头,几分不舍,几分骄傲:“去吧,早日得胜而归!”
容定远掷重点头,立即起身再次翻身上马,身后的随从为他披上了厚重的金甲战披,他双腿一顿,往马腹上用力一夹:“驾……”。
随着那马蹄声‘得得’,老夫人含送挥手,大夫人眼中也满是落莫,但二夫人却忍不住扬了扬唇……
自打容定远走了之后,容府似乎陷入了一种死一样的寂静,大夫人静了,二夫人静了,连老夫人那边也吩咐了下去,近日不必请安。
容暖心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发呆,看着院子里的桃花树凋零了美丽,迎来了豆丁大小的果实,夏天……似乎就要来临了。
不知不觉,她在容府已经呆了二个月了。
她正想得出神,却闻一声‘嘎吱……’的开门声,极细,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容暖心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问道:“紫檀,有事么?”
自打偷盗事件后,紫檀的行为举止规束了不少,凡事都是三思而后行,唯恐自己做错了,落了把柄在她的手上。
容暖心知道,她虽然嘴上说归顺了自己,但心中还是顾忌着大夫人,这丫头胆小,被人一吓,只知道明哲保身。
大夫人之所以会派紫檀在她的身边,兴许是之前小瞧了她,以为容暖心定不敢在容府中造次,但经过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之后,大夫人的心中早已对她存下了芥蒂,或许此时正在挖空心思想着法子除去容暖心。
容定远一走,容暖心便没有了名义上的靠山,也因着这道圣旨,秦氏正式入容家祖谱的日子又该拖后了。
这一拖,还看不到尽头,或许,大夫人早收到消失,故意将日子定在初八,而她亦早已知道容定远这次定要领军出征,来不及拜礼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容暖心还是算漏了一步。
“小姐……”紫檀欲言又止,一进门,又十分警惕的将门反手扣上,似乎生怕别人听了什么去。
容暖心这才回头瞥了她一眼,见这丫头为难的咬着下唇,似乎在思量着当说不当说。
“说吧,我不会告诉夏荷的!”暖心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故冲她温和一笑,十分认真的听着她的下文。
紫檀这才呼了一口气,道:“奴婢听人说姑夫人来了,此时正在前厅,老夫人和各院的主子都过去了,只差小姐和秦姨娘了!”
自打抬平妻的事搁置之后,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府里的下人都称秦氏为姨娘了,也就是妾……
紫檀口中的姑夫人指的是容定远那自小便被送入有钱人家做童养媳的妹妹。
她这次回来,容暖心没有猜错的话,是来投奔容定远的,容秀梅的丈夫是个坐吃山空,吃喝嫖赌,样样不缺的富家少爷。光阴如梭,转眼十几年过去,怕是家中的金山银山都吃空了,没地方落脚了,才会逼着容秀梅来投靠娘家。
想到这里,容暖心拧眉冷冷一笑,也好,既然来了,她没有独避闺中的道理。
容秀梅再怎么不争气,好歹也是老夫人十月怀胎的亲生女儿,求上几句,她老人家总会心软的。
今儿个她会找上门来,定是收到了容定远带兵出征的消息,正主不在府上,老夫人私自作了主张,将人留下,他日容定远回归,总不好拂了老夫人的面子吧?
看来,会打算的人还不止大夫人一个。
“你去同巧香说一声!”容暖心挑了挑眉,淡淡的说道。
巧香是秦氏身边的新丫头,自那回偷盗事件后,容暖心便顺势将这个原本在茶水房做杂物的丫头提了上去,老夫人当下就点头同意了,也就是小事一桩,她看中的不过是巧香的敦厚老实。
秦氏身边的丫头不需要多机灵,只要能将她照顾好便够了。
紫檀复杂的看着容暖心,乖顺的道了声‘是’,便推门走了出去,伺候容暖心已经有两个月了,但她仍旧捉摸不透这位新主子的性格和品性。
紫檀刚走,夏荷便提着新泡好的茶水走了进来。
“小姐,刚才紫檀丫头跟您说什么了?”夏荷一进门,便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