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走吧,爹派人来接咱们了!”容暖心笑眯眯的上前挽起秦彩莲的手,极为自然的拉着她往村口的方向走。
秦彩莲恍恍惚惚的被她拉着,对于容暖心的态度,她是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以往,只要秦彩莲提到与容定远相关的人和事,容暖心都会暴跳不已,为此,还曾扬言说她此生绝不会认这个父亲。
想起当年,容定远还只是个无名的小卒,为了维持一家的生计,他投奔了军营,余下她们母女二人与年迈的老夫人。
这一去,便是十年,起初,容定远还曾拖人带过几封家书回来,可到后来,他的消息越加的少了,秦彩莲多番打听,才知道,他因为立了战功,荣升为了校尉,而后又因为他智擒了敌方的首领,又一次晋升为了统领,再后来,做了副将军。
按理说,这都是好消息,但秦彩莲的心里却越发的不安了,直到前几年,他被皇上亲赐了‘定北候’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秦彩莲满心欢喜的挎了一篮子鸡蛋跑到城门口去迎他,那一天,天气是极好的,秋风甚是温和,夹道两旁挤满了相迎的百姓,人人高呼着‘容定远’的名讳,仿佛他便是大齐的神,便是这世上最让人敬仰的人。
然,当秦彩莲看到那高头大马上威武的将军时,她却发现,在他的身边,竟伴了一位娇俏的妙佳人。
她看着那个笑得一脸俏皮的女孩,那女孩生得极为美丽,在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让人沉醉的优雅,阳光照射在她笑盈盈的脸上,让人有种闪眼的刺痛,秦彩莲至今仍然忘不了,那天,她穿了身火红的百折长裙,极为耀眼,极为引人注目。
她与他并肩而骑,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姿态极为亲密,秦彩莲原本也是收拾了一番,但那一刻,她却自卑的隐在了人群中,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匹高头大马在她的眼前跨过,而后落寞的回家。
不出三日,她苦苦照料了数十年的老夫人被容定远亲自接回了府,然,她们母女却被遗留在了这个小村子。
没有别的原因,容定远说的非常的清楚,他不能要她们母女,因为他娶了当朝太傅的千金,而太傅的千金是绝不可能与他做妾,因此,只能委屈她们母女了。
秦彩莲并没有哭,她一个人落莫的坐在山头,从天亮坐到天黑,夜里回到家,本来想一死了之,却被小小的容暖心的哭声惊扰了,她这才大哭了一顿,将心中的怨气如数的发泄了出来。
再之后,她带着女儿离开了那个村子,去了另一个地方落脚,这些年来,她很少提起暖心的父亲,即使偶尔说说,心中也是极为难受的。
渐渐长大的暖心常常被村子里的孩子说成是野孩子,为此,暖心曾经一度追问她关于容定远的事,也曾说过要去找容定远。
但,近几年,村里来了个教书先生,暖心喜欢读书,但身为女孩却不能像男孩那样进学堂,她便偷偷躲在一边跟着学。
久而久之,也习得了几个字,也不知道何时开始,她便不再追问关于容定远的事了,并且对之十分的反感,到后来,演变到了,只要秦彩莲无意中提一提,她便会不高兴。
秦彩莲看着容暖心,实在捉摸不透,她是真的十分欢喜,还是怨到极处。
“暖心,咱不去!”秦彩莲抓住容暖心的手,眼中惊慌一闪。
一方面,她的心中是害怕的,那样的高门大户,真的能容得下她们母女二人?另一方面,她担心暖心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万一有个好歹……
想到这里,秦彩莲的身子颤了一下,眼中越加的闪烁不安了。
“娘!别怕,你不是一直说父亲是个大英雄么?既然是大英雄,定没有让我们娘俩饿死的道理,别怕!”容暖心自然知道秦彩莲此时在担忧着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对着母亲温和的笑了起来,这一笑,让她本就清秀的面容点着了五彩缤纷的色彩。
像是夜空中的繁星,又像是深海中的漩涡,让人会情不自禁的陷了进去。
“壮子,有缘再见!”她回头冲身后的儿时玩伴眨了眨双眼,留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一切都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