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老夫人给了她最安定人心的承诺,朱惜玉一见自己得势,一张胖脸早已笑开了花,她拍了拍衣摆上的灰,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直指着容暖心道:“老夫人,您把她逐出府去,她早就看我们一家不顺眼了,日后还指不定要怎么排挤我们呢!”
既然人家不给她留活路,那么,容暖心也没有必要再为谁保留仁慈了。
她看着朱惜玉,故作委屈的说道:“老夫人,这里是怡心院,暖心原本乖乖的呆在院子里,怎不料,惜玉妹妹突然来闹,若是我找惜玉妹妹的麻烦,总不能把她叫到自己的院子里来闹吧?”
容暖心的话音刚落,容蕙乔便尖锐的说道:“这就是你的手段,你故意把人引来你的院子里,就算出了事,也是别人来找你麻烦,果然是蛇蝎心肠,歹毒无比!”
老夫人再看向容暖心的眼神中已经带了深深的猜忌。
深宅大院,女人争锋不断是常有的事,老夫人心中清楚,只不过容蕙乔的话却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容秀梅自幼因家中贫困,故被老夫人送进了朱家做童养媳,这其中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罪,她每每想起来,便觉得十分对不住容秀梅。
因此,才会对容秀梅的事越加的包容。
“母亲,求您允我们一家搬出容府!”容秀梅浑身颤抖得厉害,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她怀中紧搂着朱惜玉,拉着她重重的给老夫人磕了个响头,悲戚的请求道。
这戏,倒是唱了个全套。
大夫人的嘴角一勾,却又为难的欲上前将容秀梅扶起:“秀梅,你这是做什么?这……”
容暖心有种想笑的冲动,今儿个,这些人不过是在老夫人面前搭桥罢了,容定远一日未归,这府里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将她们母女赶出去。
大夫人虽然贵为当家主母,但到底这家还是姓‘容’的。
她偏着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起伏,继续不着声色的观赏着这一出不花钱的好戏。
容秀梅捶着胸口,又是寻死,又是委屈与朱惜玉哭成一团,老夫人装模作样的安抚着,二夫人也是满面忧心。
这场面好不让人动容。
老夫人的眼眶就这么一下子通红了起来,她原本是喜爱容暖心的,即使众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容暖心,她也没舍得立即定她的罪。
但这一刻,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着,容秀梅的苍桑,朱惜玉那满脸的血……
没有任何理由让老夫人寻私。
她抽了抽嘴角,终是抵不过这一家人的眼泪,缓慢而沉重道:“容暖心唆使下人兴风作浪,罚其闭门思过,待候爷回府再议!”
议什么?自然是商议是否要将她们母女遣送出府。
恶妻难敌国法,大夫人既然将她们母女接回了容府,再要赶出去,便没那么容易了。
秦氏原本是打算孤苦一世。
也亏了大夫人的如意算盘,才重新回到了容定远的身边。
即便这样,她也只是为了女儿的前景,又或者添了自己的一分小心思,还渴望得到容定远的一个眼神,一声关怀。
可笑的是,大夫人连这点滴水之恩也不肯施舍于她。
容暖心看着老夫人,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将最后的底盘亮出来,要斗就要斗个彻底,要斗,就要一次翻天,她还没有十全的把握,定不能让人翻了理去。
想到这里,她委屈的低下头,肩膀一抽一抽的,轻道:“是!谢老夫人开恩!”
作为当家主母,容暖心院子里的人散布这么可恶的谣言,按容家家法,理当受罚,老夫人却独独对她留了手,其余人,包括紫檀在内,一并交由管事嬷嬷重新调教,说白了,就是受罚。
却在这时,大夫人突然郑重的向老夫人福了福,好言相劝道:“老夫人,我看暖心丫头本性不坏,许是在乡间学坏了规矩,媳妇觉得这一回就算了,院子里那些嚼舌根的罚一罚就好了,更何况三日后,暖心还要随媳妇进宫迎接老爷回朝,您便格外开恩,饶过她这一回吧?”
老夫人愣了一下,而后才转过头看向大夫人,这话是甚得她心的。
难得大夫人居然能有此容人之量,不仅亲自将秦氏接了回来,而且还屡次为容暖心求情,这便是当家主母的风范,老夫人赞赏的点了点头,对大夫人的信任是越加的深厚了。
人已经饶过了,院子里总得留个丫头伺候着,总不能进了宫去丢容家的脸面吧?
老夫人和大夫人倒是想到一块去了,不过随手一点,便恰巧将良辰和美景丫头留了下来。
这正得容暖心的心意。
入夜……鸣虫轻唱,微风习习。
“小姐,今儿个这事,奴婢想不明白,您为何不替自己辨解?”美景是个直肠子,凡事都憋不住,这一点容暖心倒是了解的。
她这话一问出来,良辰便蹭了蹭她的肩膀,小声斥道:“美景,这话也轮到你来说,我们做下人的,只要听从主子的吩咐便是!”
容暖心听罢,回过头来瞪了美景一眼。
这丫头就是嘴多,上一世,也正是因为这张嘴,才被莫纤纤屡次抓了把柄,最后惨死。
看来,她不能再太过纵容她了。
“自己下去领罚,掌罚二十!”容暖心的声音淡淡的飘了出来。
指尖却悠雅的捏起桌前的青花盏送至唇边小啄了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若不是她嘴唇在嚅动,绝不会让人想到,这话是她说的。
美景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