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定远见自己两个女儿都冲撞了圣颜,赶紧上前一跪:“陛下,小女从小寄养在乡间,不懂礼数,还请皇上开恩,饶过小女!”
他求,并不是为了容暖心,说白了就是为了自己,一个欺君之罪,重则诛九族,轻责也要连累整个容家的,他正值官运亨通之际,岂不是要被百官嘲笑,被皇上唾弃?
想到这里,容定远对容暖心几乎是生出了几分厌恶的。
皇上绷着一张脸,并没有说话,倒是太后随口说了声:“退下吧,下回上不得台面的人就不要再带进宫了!”
容定远心头一松,喜的是太后给了容家几分薄面,忧的却是容家的几个女儿都攀枝无望了。
容蕙茹刚刚才触犯了圣颜,容暖心又怡笑大方,真真是丢尽了容家的脸。
他懊恼的瞪了容暖心一眼,恨不得立即走上前掌她两巴掌。
却在这时,九殿下双目一闪,笑道:“我要看变戏法,师傅,你快变戏法呀!”
不过是小孩子的一句无心之说,皇后诧异的看了过来,九殿下居然称她为‘师傅’,想这个小祖宗,可是人见人怕的小魔头,连太傅都束手无策,她居然在短短的时间,能讨得九殿下的欢心,真真是心机深沉的很。
这般想着,皇后打量着容暖心,轻道:“那就依九殿下,变吧!”
容暖心不急不缓的行礼,道:“是!”
千暮遥眼中的兴味越加的浓厚,她的小动作藏得确实很好,但是,却被他尽收眼底。她先是抓住了千暮寒的弱处,利用他,教训了容蕙乔一顿,而后又在容蕙茹的酒水中下了一些茉莉花沫,至使其喝下酒水后过敏。
这一次,她又要耍些什么花样?千暮遥有些好奇了。
与此同时,千暮离的嘴角却是缓缓的勾了起来,他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在众人面前出丑,反倒是那莫氏,只怕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容暖心微微一笑,踱至德馨郡主的跟前,礼道:“郡主可否借御酒一用?”
德馨郡主欣然的递上了案前的酒盏,道:“请便!”
容暖心微微一福,双手捏起德馨郡主跟前的酒杯,纤细的中指轻轻的在香溢的酒水中一点,手腕一转,中指和大姆指旦兰花状轻轻一弹,脂复间那一滴酒水便飞了出去,正好弹在了画中央一朵含苞未放的花朵蕊上。
酒水在宣纸上缓缓的曼延开来,不出一小会儿功夫,那朵原本含苞待放的花朵居然奇迹般的慢慢盛开,最后变成了一朵鲜艳怒放的牡丹,紧接着,容暖心指腹轻弹,一朵、二朵、三朵……无数鲜花在那张案几大小的宣纸上怒放争艳,引来了无数的蝴蝶前来cǎi_huā蜜,这一奇景简单是世间难见。
五彩的蝴蝶扑闪着鲜艳的翅膀时而在花丛中流连,时而栖息在花瓣之上……
“这……这……”太子看得瞪圆了双目,忍不住小跑上前,伸手触摸着那宣纸上的一朵朵怒放的牡丹,他无法相信,这些在他面前盛开的花朵居然只是一幅画……
所有的人都惊艳的移不开眼,天地静止,每一双眼睛里除了那飞来又飞去的蝴蝶之外,便只有数不清的惊艳了。
这种作画手法,也只是个传说,素闻前朝的敏郡主擅长作画,每每提笔,毕是唯妙唯肖,画山引虎,画花引蝶,画树引雀,却也只是个传闻,今儿个众人亲眼目睹了这场奇景,皆是热血沸腾,久久不能回味过来。
“啪啪啪……”响亮的巴掌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只见九殿下已从主位中飞奔了下来,一双如黑宝石般璀璨的双目中满是崇拜的色彩,他得意的扬起下巴,冲着皇上和皇后道:“父皇,母后,儿臣早就说了,儿臣的师傅是会变戏法的,你不相信,这下总该信了吧?”
童言无忌,九殿下称容暖心为‘师傅’,多多少少有些侧目。
皇上亦被这幅难得一见的奇画吸引了,怔在当场,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听到千暮寒唤空暖心为‘师傅’他只道,这画技真真是天下一绝,称一句‘师傅’也绝不算辱没了皇儿。
“寒儿好眼力,果然是个奇女子!”太后宠溺一笑,再望向容暖心时,那眼中却藏着一抹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皇后不舍的移开了双眼,静静的打量着容暖心,只见她面容秀丽,一身翠绿长裙衬得她就好似那百花争艳图中的一片独立的绿叶,明明比不上鲜花妖艳,却独独清新怡人,得体大方。
据她所知,容府嫡女乃容蕙茹,那么,容暖心便只能是庶女了,皇后微微失望,心头略觉婉惜,若是个嫡女配上三殿下,倒是极好的。
容暖心沉静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不惊不喜,身上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
皇后不禁在心中叹道,果真是独特的女子,她眼角一挑,余光正好憋见坐在她下位的千暮遥正聚精汇神的望着容暖心,眼中的欣赏毫无掩饰。
“回皇后娘娘,臣女容暖心!”容暖心上前一福,声音轻柔且清脆,不带一丝刻意的讨好。
“不错不错,容家的女儿果真是出类拔翠的!”连皇上也忍不住赞叹道。
而恰恰相反的是,容蕙乔一心只盼着容暖心出丑,哪里想到,她一个乡野村姑居然还会作画,而且还得了皇上和皇后的赞赏,她气得咬牙切齿,直恨不得在众人面前揭开她村姑的真面目,让众人皆来唾弃她。
只可惜,此时的容暖心已然成为了众人的核心,百官议论纷纷,有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