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暖心冷冷一笑:“七殿下好本事,小女子自愧不如,日后定当更加小心,以防再有这般凑巧的事发生……”
她字字冷硬,几乎将不得活生生的将千暮离掐死。
一股强烈的恨意自容暖心柔弱的身上散发出来,白日里千暮离从不曾发觉,但偏偏在这样漆黑的夜里,这股恨意越加的强烈起来。
强烈到,他几乎能感受到她心中那钻心痛……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厉害,只想将眼前的女子好好的护起来,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让自己来替她扛着。
伸出手,握住的却是冰冷的空气,容暖心早已转身。
他突然苦涩一笑,有些不明白自己这是什么样的心理,她明明要陷害他,三番四次的对他出手,他不仅不觉得生气,反倒陷入了她的套里。
只有他自己明白,却是无可救药了!
二夫人一直护着自己的女儿在暗处低低的哭泣,乍然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她猛的一瞪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百盏宫灯照耀下的男子,竟生了一张普通的国字脸,身材虽也伟岸,却是与三殿下的英姿是不同的……
怎么会这样?二夫人第一个便回过头来瞪着容蕙乔,似是责备她不看清楚来人,便白白的牺牲了自己的身子!
今夜的一切,她处心积虑了那般久,在暗处做了无数的手脚。
却不想,竟是这种结果。
二夫人心中的失望绝不亚于容蕙乔,同容定远一样,既然米已成吹,便是怪罪谁都没有用,或许这便是一个人的命。
太子如今的局势,容定远是再清楚不过了。
早晚他都会被废,到那时,只怕新储君绝不会留他苟活于世,那么,容蕙乔嫁与他,便等同于嫁给了一个废物!
将来是生是死,还是个未知数。
“谢太子殿下!”容定远咬着牙,重重的磕了个响头,生生的接下了这桩不在自己控制之内的婚姻。
夜色迷离,初春冷风,打在脸上却也别有一番春的清新。
容暖心的心情却是糟到了极至,正想转回去瞧瞧母亲的状况,却闻身后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暖心……”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几步之遥响起。
容暖心微微顿了一下,有些惊讶千暮遥居然会如此亲密的唤他,莫非他以为刚才经历了那些之后,他们便真的站在了同一条线,便真的如同亲人一般了么?
真真是好笑。
“炎亲王可有事?”未回头,清清冷冷的声音从那凉薄的唇间吐出,竟带出一股子说不出的冷笑。
千暮遥有些僵住,身上的异样尚未褪去,他只觉得心间是有话要对她说的,但一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见对方又是如此的冷漠,遂又将那话咽了回去。
前方,良辰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了千暮遥一眼,便附在容暖心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小姐,壮子在前面候着呢!”
容暖心点了点头,转头并未看千暮遥,而是敛着眉道了声:“告辞”,便随着良辰朝前走去了。
千暮遥也随即暗然离开。
直到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左右两侧,一直隐在大树后头的两条颀长的身影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主子,容小姐倒是聪慧的,这戏才刚刚演完,便寻着人去了!”赵又廷笑着打开手中的折扇,略显桃花的眸子微微向上一挑,明明是书卷气十足,这一笑,便又加了几丝腹黑的味道。
“我赌主子赢……”一道劲黑的身影从天而降,信势旦旦的拍着胸口道。
却在这时,另一边,也不知道从何处又跳出来一个身着白衣的文弱男子,笑着摇了摇头:“未必未必……且看后续如何?”
“主子的苦日子要来了……”又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嘻笑着与另外三名男子打了个眼色,四人皆掩嘴笑了起来。
千暮离的一张俊脸竟微微有些发红,一张脸却是迅速的沉了下来,怒吼道:“滚……”
话音刚落,方才的三名男子已然没了踪影,只余赵又廷还伴在他的身边。
那一头……
宴会在午夜时分才散去,并未因为容蕙乔的那段小插曲而有什么不妥,太子高兴的回了宫去,心中直想着,很快便能得到那傲如莲似的美人儿了。
虽说不随礼,但秦氏还是被府里的老嬷嬷强行盖上了红盖头,图个喜头。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秦氏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厉害,这都是半老的人了,还学着新婚的礼节,真真让她浑身不自在。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香巧的声音便在外屋响起:“奴婢见过老爷!”
秦氏坐得越加的不安了,双手紧紧的拧了起来,只差没将衣裳的一角拧出个洞来。
“赏!”容定远低沉的声音并没有多少喜悦。
守在门外的丫头婆子皆是一阵惊喜,而后是谢恩的声音。
待一切都归于平静,里屋的帘子被一双大手撩了起来,容定远沉稳的脚步声便一声一声的敲在了秦氏的心间。
“彩芸……”十三年了,他足足有十三年未曾这样唤过她。
容定远在床边坐了下来,带起一丝叹息,似乎想起了以前的种种,脸上也没有了往日里的严肃劲。
称杆挑起那红色的盖头时,秦彩芸那红透的脸便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淡淡的胭脂,让她原本腊黄的脸色有了一丝红润的感觉,眉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