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救表小姐!”容定远急急的将朱惜玉安置在了就近的厢房。
刘大夫立即上前诊治。
众人都退了出去。
这一夜几乎所有的人都一夜未眠,容定远的人整整在寺中盘查了一夜,却一丝线索都没有找出来,如今,那间屋子已然烧成了灰尽,所有的证据只怕都已经烧毁了。
异日清晨,守了朱惜玉一夜的容定远终是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出来。
“大老爷,奴家有事相告!”一出门,容定远便瞧见二夫人含着泪水跪在门前。
他疲惫的拂了拂手,示意她起来说话。
“大老爷,昨儿个夜里,寺里突然有贵客到访,原本安排给我们容家的厢房,便腾出来一间,大小姐也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硬要与表小姐同睡一间,这一点,我们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况且,戌时奴家可是亲眼瞧见熄了灯的,却不知怎的,大小姐又会跑到老夫人的房中,奴家觉得这里头必有蹊跷……”
二夫人说完这话,眼中却是满满的正气之色,似乎真有多么心疼朱惜玉的遭遇一般。
确是,与朱惜玉同睡一间房是容暖心提议的,这一点,容家的所有人,以及寺中的小尼都可以作证。
容定远微微一怔,眼中由起初的疲惫,慢慢的充血成了愤怒。
也不等二夫人起来,他便怒气冲冲的让人去唤了容府所有的人以及了缘师太和那通报的小尼过来。
“昨儿个夜里,是谁与惜玉一同睡的?”容定远问出这话的时候,眼神却是冷冷的盯在容暖心的身上不放。
俨然已经将她列成了头号嫌疑犯。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容暖心的身上,甚至连老夫人也不能否认,起初容暖心是与朱惜玉同睡的,到了后半夜,却不知怎的,竟又跑来她的房中。
“父亲!”容暖心义正言辞的往前一跪,那双漂亮的杏花眼中坦然无畏,却也坚定无比:“若是父亲执意要怀疑是暖心害惜玉妹妹,我也无从争辨……”
“好,好,好,好个容暖心,我容府便是出了这样的女儿么?”容定远一听她说‘无从争辨’,心中更是认定了今夜害朱惜玉的人便是她,因此,他怒气腾腾的站了起来,三步半作二步走到容暖心的面前。
扬起大手便要狠狠的赏她一巴掌。
容暖心却是无畏的扬起小脸,唇边挂着清冷的笑意:“堂堂定北候,不问青红皂白便枉下定论,简直是笑掉世人的大牙!”
确实,如今没有确切的证据,更何况了缘师太也在场,只怕他日太后问起,他也只会落得个不明是非的污名。
想到这里,容定远扬起的手,却又不甘的放了下来。
转身往上一坐:“那你便说说,有何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他问的并不是,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害人,而是有什么证据证明她的清白,由此可想,容定远从一开始便没有将她当作是自己的女儿。
她冷冷的笑了,这一笑,如寒梅初绽,冷艳却又深不可测。
进而,良辰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扬声喊道:“老爷,是表小姐硬要赶小姐出去的,您看看,表小姐还将奴婢打伤了……”
说罢,良辰便抬起头来,将已然高高肿起的半边脸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再一咬牙,当众撩起自己的袖口,白晰的玉臂上竟布满了斑斑点点的掐痕,上头的指尖印还残留着血迹。
众人一片哗然,了缘师太不忍的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容暖心上前一步,声势逼人:“要证明我的清白,非常简单,父亲只要将良辰手上这些指甲印与惜玉的指尖对印一下,便知分晓!”
容定远却犹豫了,他坐在那高位之上,冷冷的凝视着这一切,凝视着早已不在他掌握之中的一切,是的……计划都被容暖心搅了个天翻地覆,不能留她了……
却在众人都僵持不下之时,一直未曾说话的了缘师太突然站了出来,半敛着双目,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轻轻冷冷:“阿弥陀佛,老身觉得此提议甚好,佛曰,得饶人处且饶人,容候爷切莫执迷不悟!”
此话,似是针对今夜的事而言,又似有言外之意。
容定远终是叹了一声,领着众人去了朱惜玉的病房印证那指甲印。
好在朱惜玉虽然烧伤极为严重,却是这双手仍旧完好如初,指甲一对上去,便深深陷入那清晰的血痕里,完全吻全。
容定远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霎是好看。
经过了这一桩事,这佛礼不得不中止,容定远率先带了朱惜玉回去继续医治,一众人等稍后才出发。
容暖心在老夫人的房里默默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小姐,壮子在朱惜玉的身上搜出了这个!”良辰突然紧张兮兮的推门而入,却又警惕的立即将门掩得紧紧的,进而从自己的袖口中换出一块极为奇怪的似铜非铜,似金非金的东西。
小小的一块,两根手指大小,看上去,似是一块令牌,但上头却是什么都没有。
“继续盯着这丫头,我倒要看看那幕后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容暖心的双眸微微一敛,一股子说不出的冷冽油然而生。
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间,二夫人母女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容暖心出来,二人的眼中皆闪过一丝恨意。
容暖心明白,她若是不死,太子始终会发现那夜与他欢好的人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