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容景宏终是大喊了一声:“娘……”便扑在大夫人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方才大夫人说那番话时,心中早已打定了寻死的主意,她是如何也不会让容定远毁她名誉的。
容定远呆呆的站在那里,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些失望,却又有些庆幸。
却在这时,一名发丝凌乱的女子突然冲了进来,尖叫着:“娘……”此人正是容蕙茹。
只见她狼狈的跑了进来,与容景宏一块伏在大夫人的身上痛苦的哭着。
容定远厌恶的移开双目,对这一对儿女,他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三姨娘的孩子也没了,他目前要做的便是找女人为他延下香火,不然,待他日他大事所成,还真真拦心自己后继无人了。
想到这里,容定远抬腿走了出去。
容暖心扶着秦氏回了院子,老夫人嘴里一直念叨着‘作孽啊,作孽啊’却也是承着她们一块离开了这个院子。
三姨娘独自躺在这个刚刚才死了人的院子里,心中何止是一个凉字能形容的。
看来,容定远对她的情意也不过如此。
风吹树叶,人心冷暖,只余下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大夫人的尸首先在三日后下葬,莫家派了人过来,但容蕙茹与容景宏一至咬定大夫人是得了肺痨病死的,在这之前,容定远也传出话去,说大夫人得了一种传染病。
因此,京城中并没有多少人怀疑,倒是庆妃娘娘不知道有多庆幸自己没有前来探视,这病一旦传染了,那是医不好的。
容景宏与容蕙茹独坐灵堂中守夜。
“姐,你说我们都中了别人的计了?”容景宏不解的侧过头,去看容蕙茹。
只见她满脸愤恼,一张俏脸已经被仇恨扭曲的原本的面容,显得狞狰可怖。
点了点头,容蕙茹冷冷的说道:“我自知父亲对我不放心,又如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差人去莫府与你说那些话?”
容蕙茹毕竟年长一些,加之,女孩子的心思细密,一早便已经将问题分析的透彻了,但如今大夫人已经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知道这些已经是晚了。
容景宏长长了叹了一声:“我真是糊涂……”忍不住在自己的脸上甩了两巴掌。
他居然蠢到了这个地步,居然没有多加思索一下,便闯入了别人设好的局里。
不仅害得母亲惨死,还害得他们姐弟二人无依无靠,但好在父亲没有将休书逞上去,如若不然,按大齐的律例,母亲被休之后,他们也是不得与外祖家来往的,就真真是无依无靠了。
好在莫家的势力依旧在。
姐弟二人再互相怪罪也是于事无补了,见四下无人,容蕙茹眼中精光一闪,故而贴在容景宏的耳边小声的言语了一番。
容景宏不住的点头,直叹:“还是姐姐有心思!”
七日守孝期过后,容景宏便像以往一般搬回了莫家去住,容府一下子越加的冷清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的,唯恐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
容定远想必也是怜三姨娘的,又或许是希望她还能争气些,再为自己怀上一个,故大夫人的尸首都未下葬便住进了三姨娘的院子。
老夫人已经不再过问这府里的事了,整日里拿着佛珠子在佛堂一呆就是一整天。
眼看着,莫老太君的寿辰要到了,容定远再不想面对,这礼节方面还是要走的。
这日,他挑了些名贵的贺礼,便带着容暖心与容蕙茹两姐妹前往莫府祝寿去了,秦氏介于名份的问题,尴尬参与,老夫人称身子不适,只让人选了件贺礼过去。
到了莫府,那场面还真是热闹得很。
来得都是有品级的官员,连各位皇子也赏脸到了,给足了莫家面子,众人只道,莫家的荣宠还是不减当年啊。
贺礼也是,一件名贵过一件,似是争奇斗艳一般,直让莫老太君喜得合不拢嘴。
容定远到的时候,莫家却是没有人前去相迎的,大夫人的死因,他们就算被蒙在鼓里,但多多少少是对容定远的照顾不周而怀恨在心的。
等容家父女三人走进了那设宴的花园中,这才有人诚惶诚恐的喊道:“定北候前来贺老太君六十大寿!”
说罢,便有人接了他的礼,念出礼单,交于一旁的司仪,好安排回些什么礼。
容定远带着两个女儿弯下腰,刚要给老太君请问,便听头顶一声冷哼,竟是莫老太爷的声音:“候爷怎么没带您的新夫人来?也让老夫见识见识才好!”
自大夫人死后,外面的人已经知道了容定远另立了正妻的事,因此,莫家才会误以为是容定远另寻他欢,活生生的将大夫人气死了。
容定远的脸上一白,心中自然有气,若不是大夫人自尽而亡,他哪里要来这里受这种气,早早就奏明了皇上,连带莫家,也一并污辱了去。
若真是那样,莫家又怎会如此风光。
好个大夫人,就算是死,也在给他下绊子,虽说心里这般想,但此时在座这么多朝廷命官在此,容定远也只得陪着笑,温和的说道:“岔父大人言重了,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妇人罢了,难得大雅之堂!”
他这话又无非是给了莫家的面子,意思是只有大夫人才是名门闺秀。
这话自然是极中老太爷的耳了,故扬了扬手没有为难他。
三人赶忙退开,只见这园子里今儿个倒是布置得颇为喜庆,添了不少应季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