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上别的,拉过一件大氅披着就跑了出去。丹姬哪里是离开晋王爷府,只怕是要被赵光义杀人灭口了。丹姬死活向来不是我所能掌控的,可如今既然知道丹姬有事瞒我,那么在我尚未弄明白之前,我绝不能让丹姬有事。
我一路跑进“霸尚阁”,看了看院里四下无人,我又提着裙子往楼上跑。到了三层屋外,我停都没停推门就往里闯,刚要开口要人却发现屋里除了我再无旁人。我看着空空无人的一室,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丹姬不在,赵光义也不在,我该去哪找人呀。看着屋里的摆设每一件东西都是恰到其处,不多不少,看着是说不出的恰好。可就是这样的恰好,却又透着诡谲,这屋子根本不像是人住的,确切说,这屋子不像是住人的,每个角落每个陈设都是那么规规矩矩,毫无人情味。我不经伸手拂过这些陈设,又绕到书桌前,果不其然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但就是不像有人用过的样子。我冷笑一声,赵光义你还有都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抬眼看到床上,被褥叠放的很是工整,一旁还立着个衣柜。我快步上去一把拉开衣柜,好在没被我猜中。衣柜里还放着些衣物。瞥了一眼,我就扫到柜子里一件明黄色的布料,我刚要伸手去拿,柜门就被人用力的合上,若非我及时收回手,只怕骨头都要被这样大的力气夹断了。听着从耳后传来的呼吸声,我扬眉看了眼还停留在柜门上的手。
“看够了么?”赵光义在我身后道,从他嘴里喝出的暖气吹在颈后先是一暖渐渐湿冷。“丹姬何在?”我扔背向他道。“走了。”“走了?”我转身瞪着赵光义,“你敢发誓不是你杀了她?”。赵光义那深不见底的眸子竟带着笑意道:“你让我发誓说什么?”。他的脸越来越近,我此时已经退步,背靠衣柜,他仍是双手扶着衣柜,可身子在一点点的前倾。
我伸手用力推开他,转身站在一个空地上,“赵光义,你当我傻么?我问你最后一次丹姬何在。”。赵光义站在柜子前,走过两步坐在床上慢吞吞的说:“我也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在我晋王府从没见过此人。今天是如此,他日你进了宫更是如此。”。他的话我的清楚明白,但我还是犹豫的一下轻声开口道:“她?”。赵光义冷冷的道:“如你所说,死了。”我倒吸一口凉气。赵光义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她早已是个死人,这些年活着对她来说生不如死。她给你讲的话,你能忘记最好,忘不掉的就烂在肚子里,无论是谁问你,一个字也不许提。”
我默然的点了点头,失了神一般的向赵光义告了退,我抬脚出了屋子。刚走到廊下窗前,就听见赵光义在屋里道:“不忍,我也得这样做。”声音很轻,轻的难以察觉。是丹姬叫你于心不忍么?可你却还是逼死了她。
回去后,我将有关丹姬的一切全部尘封。正如赵光义所言,丹姬死了,即便我有心去想这个人,也绝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包括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