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未见,陆昀已以前只是美貌少年,现在已是祸水级的美男,丹凤眼斜斜一挑,白玉一般的脸庞,葱管般挺直的鼻梁,阿林掀起车帘只看得一眼便酥了半边身子。
陆昀一得知阿林在广州的码头上岸,立刻就带了人由北至南迎接她而来,本来满肚子哀怨,此时见阿林一副为色所迷的逗乐样子,不禁嗤的一笑,拿扇子敲阿林的头,道:“走了这几年也不知跟谁学的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回去咱们就完婚,你以后就能看个够了。”
阿林惊讶道:“什么?这么快就完婚?就是准备嫁妆也得半年一年的,你着什么急?”传说倭国这几年频频侵犯沿海,虽然都没造成大的损失,终究是让人心内惶恐,如今海军整备完毕,约莫快要远征倭国了,阿林还想着去凑个热闹的。
陆昀原本笑得春风盎然,闻言立时沉了脸,道:“你还要跑去哪里?如今六礼已过四礼,只剩请期亲迎,我便是明日娶你过门也是使得的。”
阿林生死未卜之时,陆昀仍旧可以顶着压力将六礼完成了大半,阿林颇为感动,从马车里直接跳到陆昀的马上,狠狠的抱了他一下,以气吞山河的口气道:“好!咱们回去就成婚!”
阿林这么大方,陆昀反而不自在起来,脸都偷偷的红了,阿林在外漂泊这几年,性子倒是变了不少。
有此两尊大神驾临,杭州地方官早就准备好了行宫给二人入住,又因陆昀与阿林已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且二人一时半刻都分不开,便索性住在了行宫里相邻的两个小院里。南方民风保守,这消息传到外面便有人说些闲话,只是牵涉到皇室,终究不敢指名道姓。
翌日一早,阿林换了素色的常服去灵隐寺烧香。求佛祖保佑她回京之后不要挨揍,陆昀一时被前来拜望的知府绊住了脚,没能跟着一起来。
乘轿至山脚,阿林下轿步行上山,她身段高挑,肤色微黑,但又别有一番利落洒然的气质,颇为招人眼球,若非穿的女装,只怕还有小姑娘暗送秋波呢。
到了半山腰。路旁一座小亭。阿林几人便进去歇脚。没多大会儿,又进来三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看那衣装打扮,估摸着也是杭州地界有头有脸大户人家的公子。阿林随意看了两眼,无意与他们同居一屋檐下,便想要离开继续爬山,却听其中一人说起“安成郡主”,阿林眉梢一扬,又稳稳当当的坐了回去。
走进亭子前一直高谈阔论的那个年轻书生言道:“……虽然如今睿王只是闲散王爷,不过安成郡主也绝非睿王的良配,家母说起京城里的表妹常常掉泪。我那表妹出身既高,性子容貌无一不是绝好。竟然被睿王退婚,如今随便寻了一户人家嫁了出去,生生糟蹋了那般的花容月貌。”
另一人闻言便调笑道:“王兄家中尚缺一位贤内助,既是爱慕表妹,何不请令尊令堂去往京城提亲。也好一尝夙愿啊!”
先前说话的书生连连摆手,笑道:“表妹虽好,我却只爱那堂子里的美娇娘,如今家无河东狮,岂不快哉?”
三人说到此处,话题一转,竟是说起了堂子里的姑娘裹得瘦瘦小小的脚,什么形状,什么尺寸,又穿什么睡鞋,全然不顾亭子里还坐着阿林这么一位姑娘。木瓜和几个家将几次想要上前喝止,不过见阿林没有动静,也只好按兵不动。
阿林见他们一说起裹的小脚兴奋至极的样子,便有些惊讶,只是他们越说越不成话,听得阿林频频皱眉。
木瓜实在忍不下去了,小声道:“姑娘,咱们该走了。”
那三人不约而同往这边看来,细看阿林竟是位姑娘,不由乐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便嘲笑道:“这位竟是姑娘,我还道是个长得女相的公子呢!哈哈……”
见三人笑得开心,阿林也笑了,站起身拍了拍手,道:“听三位说起裹足之事,果然大开眼界,离开了这几年竟是不知如今江南一带兴起了裹足的风气。”
那三人都是不以为然,略带轻蔑的道:“江南一带富足,无需女子抛头露面,裹足不仅美观,还让她们乖乖的待在内院,一举两得!”
阿林微微一笑:“我虽然没有见过,不过想来不盈一握的小脚的确是很好看的,不然以三位的眼界也不会如此痴迷。既然这样,我今日就满足了你们的心愿。”言罢挥手叫过便装打扮的家将,吩咐道,“将这三位公子送去裹脚,务必寻了手艺最好的裹脚师傅来,裹得越小越好。”
那三人闻言大怒,虽不相信阿林会真的如此做,但这番话已是极大的侮辱,纷纷道:“你是何人?”“你可知我是谁?”“裹脚是女人家的事,你不要来胡搅蛮缠!”
阿林冷笑一声,道:“放心,只是让你们稍微尝试一下裹脚的滋味,你们这般喜欢三寸金莲,说不定你们试过一次之后还会喜欢上裹脚的感觉的。”
阿林还未回京,逼士子裹脚的劲爆传闻已经回到了京城,参劾安成郡主的折子如雪花般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这几年罗文简解甲归田,除了偶尔去上个朝,基本上已经是半退休的状态。没想到罗文简隐退的时间一长,皇帝反而不习惯了,时不时的就宣他进宫商议事情,看来罗文简想要彻底致仕,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行。
皇帝又翻开一本奏折,仍旧是参劾安成郡主的,忍不住发脾气道:“真是胡闹!士子乃是朝廷未来的柱梁,她这样做岂不是自绝于清流!还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