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下人们摆桌子碗盘的时候,罗承祖往屋里看了一圈,并未见二叔一家人,便道:“京里的衙门还没封印罢,我原想吃了午饭就去国公府给二叔二婶磕头,不知方不方便?”
罗文彦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听罗老太太心疼道:“这么大的雪,就是不去那边磕头你二叔二婶也不会挑你的理,横竖没几日就是大年,他们到时候都来老宅,有你见的时候。”
罗承祖闻言忙道:“那怎么成?二叔二婶是长辈,原该我去他们府上,虽下着大雪,横竖我也不是骑马去,也冻不着。”
罗老太太听了有些不高兴,道:“我早就叫人去那边说了你今儿回来,那边竟没一个人来,你这么大老远的赶路回京,我还怕你累病了呢,好歹今儿个歇一宿,明儿再说罢!”
罗承祖见罗老太太固执起来,只好乖乖应下了。
一时饭毕,罗老太太又催着连氏伺候罗承祖回去歇一歇,大家便各自散去。
罗承祖回房换了家常衣裳,又问起几房妾室都安排在哪了,连氏简单回了话,便道:“明儿你去二叔那里的礼准备好了没?要是没有备好,我就回了太太一声,先去库房备一份。”
罗承祖沉吟片刻,道:“不必去库房找了,我从任上带回来的还有一些好东西,另有一些路上买的特产,正好送去二叔那里,既不失礼又显了心意。”
连氏自是知道罗承祖带回来许多口大箱子,比那时二房的沈夫人带回来的箱子还多,心中正猜疑箱子的钥匙在谁手里,闻言便笑道:“那也好,只不知钥匙在哪位姨奶奶手里,我叫丫鬟去传话,命她好生准备了贺礼,省得明儿一早忙忙乱乱的。”
“如今有你在,哪还有她们什么事?要不是太太那会儿不准,我早就带了你一起去任上,有你这个贤内助在,何愁官路不顺?”罗承祖调笑了两句,见连氏含羞带笑的呸了一声,便扬声叫了任上带回来的大丫鬟一声,命她去问三姨奶奶要箱子上的钥匙并任上带回来的账本等物。
看来这三姨奶奶在任上是以妾的身份代理主母的职权,定然极为得宠了。连氏心中做酸,平时罗承祖写的家书都不提这些内宅的事,因此连氏也不知那几位任上收的姨奶奶都是何方神圣。
一时那丫鬟抱了一个大匣子进来,回道:“三姨奶奶说了,主母没有召唤,不敢擅自前来磕头请安,只是这一应账目和钥匙物归原主,还求大少奶奶不要责怪她这几年的僭越。”
连氏闻言哎哟一声,掩口笑道:“这位妹妹还挺有文采,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听着倒是个可人疼的主儿。”命人把匣子接过来,就不再理会那传话的丫鬟——这丫鬟显然是那三姨奶奶放在罗承祖身边的心腹,拉拢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