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天气,往往是最无法预测的,经过第一天风平浪静的航行后,耐维尔在第二天清晨,被一阵剧烈的晃动唤醒。适应了好一会儿,他才晃晃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间的舱门。
虽然已经是早晨七点钟左右,但天还是阴沉沉的,滂沱大雨浇洗着帆船,令木板上的漆层,显得更加油亮。耐维尔暗自庆幸,自己在头一天夜里饱餐了一顿夜宵,这样的话,就算他在舱内窝上一两个小时,暂时也不会感到肚子饿。于是他赶忙关闭了房门,坐回到自己的床上,拿出前一夜写好的那一堆意识流的稿子,慢慢的回味起来。
时间就在这种纯粹的消磨中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间,耐维尔感到船的摇晃幅度小了很多。他收好自己的随笔之后,再次打开了房门,却被当头的烈日,晃了一下眼睛。
“我去,这鬼天气,真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啊!”耐维尔随便扫了一眼,几个水手正在起劲的整理着舱面,排除积水。耐维尔恍然大悟,自己刚才太过专注,大概已经错过了早餐时间。他急忙忙赶出门去,跑到了位于船员室后方的那个就餐的隔间,可这里早已人去屋空了。
“嗨,耐维尔,你在干什么?”哈姆雷特温良谦恭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让沮丧的耐维尔眼前一亮。
“怎么,你也有迟到的时候啊?还真是少见呢。”耐维尔笑嘻嘻的回转身去,与一身便装的圣骑士打了个招呼,“不过这里是24小时供应餐饮的,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我只是希望,花姐的蔬菜肉羹汤还能剩下一些。”
“有的,早餐的时候我留下了两份,其中一份就是赛琳娜特意嘱托我帮你留的。”哈姆雷特偏了下长着一头褐色卷发的脑袋,憨厚的笑道,“正好我也没吃饭,不如一起吧?”
“唔……让你这么一说。我的肚子还真饿起来了呢。”耐维尔跟熟人从来不客气,一揽哈姆雷特的肩膀,催促他为自己带路,“其实吧,我今天早晨起得挺早,只是那会儿船正好经过暴雨区,于是我就钻回屋里去了,不想这一下竟错过了饭点。话说你为什么也没吃早饭啊?”
“啊,喀秋莎最近晕船的症状有点严重,我去给她送饭了。当然。她自己还没法好好吃饭。所以就只能由我一点点喂给她。算起来。我们已经在海上呆了一个月,也该下船去与陆地亲近亲近了。”哈姆雷特笑着回复道。
“哎哟哟,你们这对‘哥们儿’的关系还真是够铁啊!”耐维尔坏笑着瞥了哈姆雷特一眼。不过圣骑士并没有在意他的调笑,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餐厅的一角。取出了尚温的饭菜。
耐维尔急不可耐的开始补充营养,当他已经吃下一小半饭菜时,哈姆雷特还在虔诚的做着餐前祷告。由于习惯了现代的随意生活作风,耐维尔也没怎么在意这位古板的圣骑士那套繁文冗节,大大咧咧的与他攀谈了起来。
“我们分开的一个多月,你和喀秋莎在海上有什么见闻吗?”耐维尔见哈姆雷特终于睁开眼睛,开始动勺子吃饭,忍不住开口问道。
“海上的生活,充斥着惊险与平淡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节奏。在我们乘船旅行期间。黑刀海盗团曾经试图劫持两艘商船,但都被马席夫船长及时赶到,并且制止了。喀秋莎的姐妹伊瓦,本来也和我们在一条船上的,但她因为不太适应船上的生活。所以在十多天前,就已经中途下船,回到了她们亚马逊一族的故土,斯科沃斯群岛。”哈姆雷特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随意与耐维尔聊了几句,“其实喀秋莎也应该随她一起回去的,但因为她的一些个人原因,好像是不太愿意回去见她的母亲,所以,她一直坚持到现在,结果弄成了这副病秧子模样。”
“哎……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耐维尔舀了一大勺混合汤饭,吃的津津有味,还没有将食物吞进肚里,他便用有些搞笑的变调,继续追问道,“你说的这个黑刀海盗团,究竟是什么组织呢?”
“这个组织诞生在三四年前,领袖是谁我们一直不得而知,只知道最经常出现的海盗船长,是一个叫梅丽雅的高挑女子。她自称是海盗团的二号人物,而且实力相当彪悍。”哈姆雷特饮了一口水,继续说道,“由于双子海的真正主人,亚马逊一族,对于解决这支海盗力量并不感冒,所以像我这样残存的撒卡兰姆,就被临时抱佛脚的长老会寄予了厚望。只可惜,作为圣骑士团公认最强领袖的阿瑞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且我们在十几年前的那场大变故中,早已元气大伤,对黑刀海盗团的围捕,也就成为了一桩悬案。”
“唔,原来如此。”耐维尔点了点头,他能理解,让一支非正规军事力量,去剿捕神出鬼没的海盗,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而很可惜,庇护所世界中,东西两块大陆上几十个与古希腊城邦规模相似的小国家,根本无力派出能够碾压海盗的军事力量。再加上他们拥有赛琳娜口中,维兹?加卡塔尔杀手团中顶尖高手的加盟,如此猖狂也就在所难免了。
“总之,现在的局面是,他们如果不随便冒犯我们,我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哈姆雷特无奈的轻声叹息了一下,这才吃下第三口正餐,“其实,这也要怪长老会和阿瑞斯所属的公国,为他增加的压力太大了。到头来,他根本无法专注于某一件事,以至于在大陆和大洋之间疲于奔命,但终究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