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一众大臣早就分列两旁等了好一会儿。众臣皆知,自登基以来,早朝上皇帝可是从未迟到,更未缺席,可不知为何,今日皇上却迟迟不来。

谢宁站在一旁也觉得甚是奇怪,可皇上早就有令,早上谁都不许去荣华宫打搅,他也只能不断安抚群臣稍安勿躁。

终于,等了一个时辰左右,这皇上终于到了。

更奇怪的是,这皇上虽然来晚了,可似乎心情不错。往日难以通过的事项,今日他竟毫无例外都点了头。痛快地给地方拨了银子,顺带免了几个囚犯的死刑。就连谢宁都觉得,皇上今日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早朝散,梁远臻匆匆起身朝荣华宫走去。

众臣见他走远,才敢围到谢宁身边,“谢总管,这皇上今日好像不太对劲,是不是宫里哪位娘娘有喜了?”

说话的这人管拜三品,因皇上至今还没有亲出的子嗣,他每年都想着有机会将自家女儿带进宫来,盼着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

经这么一提醒,谢宁突然想起来,皇上荣华宫里可还一直住着一位,从前唤她院正,看来以后真的改唤娘娘也说不定,毕竟,上次废后的圣旨还是他拟的。

“李大人,这皇上的事,我们做奴才的,哪里敢打听。诸位还是趁早都散了吧。”

宫门前,梁骏只带了一个小包袱。天将晚,宫门口已经没什么人。苏娴站在宫门口,“往后,你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梁骏抬头看看高高的城墙,他从未想过,今生还能有机会踏出这里。“谢谢你,苏娴。”他鲜少叫她的名字,娴妃,院正,大夫,她身份太多。

不远处停着一辆简朴的马车,苏娴知他今日要走,笑说,“保重,梁骏。”从此,他可以只做梁骏,不是皇帝,也无关名利,一身轻松,天大地大。

梁骏想起书琳,“其实,如果可以,我想带书琳一起走。”

苏娴知道他其实是不放心,不舍得,“书琳么,宫里还有她放不下的人,恐怕她也不会跟你走。”

梁骏点点头,笑道,“易飞,梁远臻身边的那个小子。”

“嗯。”

梁骏终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好吧,看来就只有我一个人走了。”

“你若不愿意走也可以,天牢地牢任你选。”这声音,这口气,苏娴不用看也知道,是梁远臻来了。

梁骏不在多说,提了小包袱,转身上了那辆马车。马车不简不奢,几声鞭子脆响,拐过弯,就不见了踪影。

回去的路上,连日累积的大雪已经化得无踪,宫人尽心,路上干净得只余石板缝格外清晰。苏娴仔细看着脚下,土色的石缝里已经有少许心急的绿意泛出。她不想踩了,于是在梁远臻身后迈着宽宽窄窄的步子小心躲避着。

她躲得专心,与梁远臻相距本就不远,不意稍稍在前的梁远臻会突然停下。直到撞到他,她才捂着额头抬眼瞪他。

他是想停下来等一等她,谁知她这么干脆会撞上他。看她捂着额头的样子有些好笑,他只说,“三日后,霄楚来使,宫中设宴,你与朕一起去。”

苏娴顿时自觉身份尴尬,她顶着名义上的御用太医,可一早却与他----不由心里忿忿,“皇上,若您没病,臣就不去了。”言辞间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梁远臻转过身去,听见她在身后说的这话,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明明什么都已经发生了,她还在刻意强调了“臣”这个字,是在强调自己的身份。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在向他要一个名正言顺,而这个名正言顺,他早就想给她。之所以迟迟没有下旨,是因为他一直想给她一个足够与他比肩的名分。他一直以为还要在等一等,可如今看来,是无须在等了。

二人行猓碰到从书房出来的赵玥晨。远远地,苏娴便看见,赵玥晨身边跟着一众宫女,她手里此时拿着的是一卷明黄的圣旨。她猛然想起来,上次梁远臻让谢宁拟好了封她为后的圣旨,最后被她收起来了。而她后来随手将那东西搁在了梁远臻书房的书架上。

赵玥晨手里拿着的莫不是----

果然,赵玥晨一见梁远臻回来,立刻上前,将手里圣旨一扬,“敢问皇上,这是什么?”

梁远臻知那圣旨是苏娴随手放的,他早就看到了,可也没有刻意挪地方,就任她扔在他案边书架上,“是什么,上面已经写得清清楚楚,皇后又何须在问。”

“呵,梁远臻,这一天终于来了。早在景云关我就问过你,若是她有一天开口问你要了,怎么办?”赵玥晨将圣旨扔在地上,“梁远臻,你那时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说那是你的承诺,永远不会变,可是如今呢?如今,你要为了一个被云天上过的女人废了我这皇后吗!”

被云天上过,苏娴听了心里一颤,那些伤,沉寂多年,连皮带肉猛然在被人揭开,仍旧是痛。可是连她也没想到,梁远臻会因为这句话,立刻当众打了赵玥晨。

第二次,赵玥晨捂着脸颊,这是他第二次打她了。每一次,都是因为那个苏娴!

“怎么,被我说中了?谁知道,堂堂一国之君的女人,早就被别人上过了,何况还是敌国仇人,哈哈哈---”

赵玥晨仰天大笑,发髻散开,一时没注意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跌倒在地。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失态,从地上爬起来抓住身边的小宫女,“你知道吗,苏娴那个女人,曾经被云天---”

“易飞!将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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