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急匆匆的赶过来,看见容轩除了身上脏兮兮和脸上一道伤外,似乎没什么大事,这才松了口气,可是随即又盯着容轩面上的伤皱了皱眉。
云瑶看向靖国公,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抿着嘴唇半晌没说出什么话来。
如果说初进靖国公府的时候,她看待靖国公是一位身高位重的长辈,那么现在看靖国公,则不过是个悲惨的男人,更是个可怜可悲的丈夫。
她视线一转,看向慢条斯理跟过来的言先生,见言先生关心的眼神,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接着,言先生又朝着那团她只看得见鬼雾的鬼影子看去,云瑶也朝着言先生视线所及的方向望去,却发现那里并没有美妇人的身影,想来是自己刚才被容轩碰触,大概会有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的时间无法看到鬼魂了。
想起之前那美妇人,也就是死去的靖国公府人,满面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靖国公和容轩的表情——那表情实在太过复杂,她难以描绘和体会。不知道现在靖国公夫人是怎般模样。
叹口气,云瑶朝着言先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言先生走过来,朝着凉亭望了一眼,突然又看向云瑶,他皱了皱眉。
“顾小姐没事吧?”站在靖国公身后的管事朝着云瑶关切问道,靖国公也朝着灰头土脸的云瑶望过来。
云瑶低着头微笑着摇了摇头,姿态谦卑,没有多的言语,似是有些微受惊,又似只是淡然无事。
言先生叹了口气,道:“无事,国公爷不必愧疚,这本是顾小姐命数之中该有的劫数。”
靖国公看了云瑶一眼,没再说什么。
“言先生可有何定论吗?”靖国公看向凉亭,又看向自己的院子。
言先生沉吟了会儿,朝着云瑶看了一眼,犹豫了下才开口道:“古槐的位置没有问题,院子里的风水也是好的,可是古槐不开花,却只是集阴,的确不好。”
靖国公陈默半晌,神色愈发郁结,抿着嘴唇没有说什么。
言先生叹口气,“我过几日再过来。”
“言先生,可是……”靖国公抬起头,满眼希翼的看向言先生。
言先生却摇了摇头,“国公爷不必多虑,过几日我再来。”说罢,朝着云瑶点了点头,便要离去。
靖国公无法,只好让管事亲自去送送言先生。
云瑶低着头随着言先生离去,容轩看着云瑶,却见她直到离去都没有回一下头,便也低下头敛去眼神里的神彩。
…………………………
云瑶快出府的时候,突然低声道:“夫人,您不用一直跟着我,我会跟言先生商量,帮助您的。”她想,靖国公夫人此刻定然跟在她身边吧,即便她这会儿看不见。
说罢,云瑶便跟着言先生出门上了马车。
在府门口,云瑶已然看不见的那美妇人,正盯着云瑶的马车离开,只看着,果然没有再跟着。
马车开始往胡同外行驶时,突然一阵鞭炮震天响,云瑶悄悄掀开一角车帘,朝外望去,只见鞭炮烟屑满天,似是在庆祝什么。
“这是谁家在办喜事吗?”云瑶似不经意的问起。
“皇上赐给镇国大将军的大将军府,开府了。”言先生淡淡的回答。
“哦。”景荣侯赵家三公子赵元烨的大将军府。
他还救过自己一次,云瑶想着,突然又想到了今日容轩同样救了自己一次。
“言先生,我怎么这么倒霉呢?”她叹了口气。
“你不是倒霉,你我的命,恐怕都是上天恩赐的,恩赐了你继续活着的寿数,却要你经历多灾多难的考验。我当初也是九死一生,我自己数过,27劫数之后,我就平顺了。你大概也要经很多劫难吧,只不过数量,我就不知道是否与我一致了。”言先生抿着嘴唇,看着云瑶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惜。
“为什么我们偏要经历如此多舛的命运。”
两个人的情绪皆有些低落,久久,云瑶才呢喃开口:“看样子,还是我拖累了容轩世子遭罪。”
“他替你挡了这一劫。你每次劫难时,若能与阳气盛者一块儿,便有很大几率由他替你消去一些劫难。”言先生见云瑶脸上又露出愧疚身体,伸手摆了摆,示意云瑶不比多说,“对你来说也许会致命的劫数,对这些阳气盛的男子来说,或许只是个考验。”
“你不必愧疚,一般多是你替之能消灾的人,与你有牵扯往来的人,才会替你渡劫消灾。”言先生说罢,放下茶杯,认真看向云瑶,“到底怎么回事?靖国公府那个鬼魂是谁?”
云瑶深深叹了口气,长长的又一口气,猛喝了一大口茶水,才开始对言先生娓娓道来:
原来那位美妇人正是靖国公容宽的夫人,靖国公夫人,也就是容轩的母亲。
这位靖国公夫人于几个月前,上吊自尽去了。
这是外部知道的消息。
可是实际上,靖国公夫人却不是自尽去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言先生便皱了皱眉。
“靖国公夫人是被靖国公掐死的。”捏着手里的茶杯,她低低的道。
言先生一怔,“你说什么?”
云瑶摇了摇头,“您听我说完。”
靖国公夫人本是四年前致仕的前首辅刘大人的嫡长女,叫刘云娘,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待嫁的时候,正是刘大人官场最顺逐的时候。
可谓是刘家有女初长成,一女千人求。虽然是夸张说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