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眼睛,拼命往上看。
这件衣服的颜色……
她认出来,是那个蓝衣公子!他想干什么?
她惊恐的挣扎起来,张牙舞爪,在他肩头扑腾着双脚乱蹬乱踢,反被蓝衣公子用一只手牢牢按住双腿无法动弹,她又惊又怒,想嘶声尖叫,开了口却牵动胸口的伤,痛得她又是一阵冷气直抽。
有人当众抢人?还是抢一个其丑无比的大丑男?
眼前诡异的突发状态,将场中众人给惊得齐齐怔住。场中静得很怪异,就连那个在蓝衣公子肩头挣扎的男子的呜咽声也清晰可闻。
蓝衣公子却若无其事,扛着肩上的人打算往外面走。
紧随在他身后的仆人也吃惊道:“爷,您这是……”
“顺平,我们回去。”蓝衣公子似乎很高兴。
可他肩上扛着的人却不甘这样受制于他,伸出手来,在他背上乱捶乱打一气,却不知她原本胸口受伤,由于怕牵动伤口吃痛,因此用力不是很大,这粉拳打在蓝衣公子背上倒是不会很痛,相反到像是在给他挠痒痒。
蓝衣公子不由荡笑道:“宝贝儿,你都忍不住了吗?”他说着很色的在她的大腿上摸了两把,又在她的屁股上掐了一把,这下流的举动直气得他肩上的金璎璎胸口更痛了。
“混蛋,你干什么!放下我!”她嚷道。
“听话,宝贝儿。”蓝衣公子笑得更恶劣,顺便又拍拍她乱蹬的腿,带着轻佻的笑,嘴里吐出的却是威胁的话,“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要是再乱动,信不信我剥光你的衣服,把你丢在这里给人观赏!”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但是对于金璎璎却是最好的警告。这个男人既然敢当众扛走她,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她怎么说也是个少女,当然会害怕被人剥光衣服。
蓝衣公子这一威胁,她自是不敢乱动了,但她又不甘心,只好在嘴里骂骂咧咧的,她左右转动着头颅,心下更凉了。
场内虽然有不少人,但是没一个挺身出来制止。
目光转动间,她也看到了那边的南十夜,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袖手旁观,全然没有出来救她的意思。
一瞬间,她也忘记了,自己早已扮成了男子。
她悲哀的转动着头颅,目光忽地又定住了。
外厅中。
她看到了那个心中所爱的男子。
丁正廷依旧在桌子边,却不是坐着在喝酒。
凳子已被踢到一边去,地上还有个被那中年男子掌力震伤的人在挣扎着,看情形是这个跌落的男子摔到了他的附近才惊动了他。
他半侧过身子,眼睛望向舞台的方向。
明亮的光线里。
一年未见的他依旧如同昔日般英俊潇洒,只是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
接着,她注意到他的目光。
那种目光让她的心又是一阵绞痛。
她顺着他的目光往后望,她知道他所凝望的是台上的那个娇俏人儿。
他的婉伶。
他正用一种她所未曾见到过的炽热眼神,痴痴的凝望着台上的女子,那样热烈如火的眼神,于她却如万箭穿心。
即使那个女子在他面前甜蜜的依偎在别人的怀里,他依旧会用这样热烈的、充满火热爱意的目光去注视着她。
她不禁万念俱灰。
时至此日,她终于相信那两个人之间是存在着强大的“命运”,即使这个女人和他远隔千山万水,即使他只是见了这个女人一面,即使这个女人另有所爱,他和那个女子终有一日也会相见。
那个女人才是他的命运,而她却不是。
泪水禁不住的滚滚流下。
像匣子一旦被打开,就有洪水狂涌而下的势态。
她不再挣扎,只是默默流着泪。
泪光中,她又想起南十夜的话。
你老是爱霸占不属于你的东西……
南十夜说得对,也直到现在,目睹此景,她才明白这就是强行霸占不属于她的东西的悲惨下场。
是她,强行介入那两个人的命运,强行想霸占不属于自己的男人,这样的结局只有让自己心痛欲裂,肝肠寸断,而这样苦涩的恶果,也正是她当初的任性所酝酿出来,她又如何能怨得了别人?
也是直到此刻,她才完全懂了南十夜那番话的意义。
她默默的流着泪。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蓝衣公子扛着她往外走着,忽然觉得肩上的人怎的就安静下来了,而且能感觉到那搁在肩上的肚子似乎在抽搐般的震动,难道是在哭吗?他微微有些诧异,待走出外厅的大门,下了台阶之后,他一手扶在她的背上,一手扶在她的腿上,利索的将她从肩上放下来,翻个了面,换了个姿势给轻轻打横抱在怀中。
夜色里,她果然在流泪。
泪水让那张易容过的丑脸,更加的丑陋,她不曾理他,也不曾看他一眼,她就像个沉溺在自己世界里的木人,在麻木的流着泪。
虽然,她的脸上并无太大的表情。
但是,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一抹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那股悲伤在夜色里流淌在她周身,竟让他不由好奇,她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
也只略微思索了一下,他就明白了个中缘由。
肯定是为了那个在青楼里买醉的男子,出门前他曾看到那个男子用一种很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台上的婉伶。
原来如此!
将她小心的放入停泊在青楼门